你族人那。至于你现在跟着的什么主人,这都不是问题。”
阿蓓拉不说话了,也不再理我。她把头低下去一言不发。
我懒得再说什么,上到甲板。
以撒正站在船的边缘,望着不远处。
我一上来,就感觉一阵风吹的我头发全散开,张牙舞爪像章鱼触须。
而那男人站在那,旁边还站着约伯,两人正小声说些什么。
这两日以撒每天都要找我谈话,他先是跟我提起了尤拿内部的情况,而后又转而去提尤拿周边的局势,像我陈述尤拿作为一个缓冲地带国家的优越性。
这两日他又有了新说辞,说要打出“圣王”的旗号,建立全新的民族宗教国家。到时候各国各处生活的尤拿人就会群起而响应。
“尤其是那些奴隶,夫人。罗马人决斗场上的奴隶有很多族,但但凡府邸里的管家、跑腿、打手,生意店铺的代理人,甚至很多税务官的奴隶秘书…包括上任和上上任皇帝器重的随从可都是尤拿人。”以撒言辞悠然却显得十分犀利,“很多罗马官员连具体的文书工作都不会细看,都是奴隶处理。我们尤拿人擅长经商置业,又机敏聪慧,哪里都离不了我们。真要是一呼百应,我国看似狭小,实则疆域无边,这世界上无不是我天父之主的信徒所在之处,这个大离散也到了可以结束的时候了。”
我心道,非但没有,要结束也是一千九百年后了。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也察觉到事态严重性。
罗马贵族自奥古斯都那时之后,贵族们都不爱生孩子。因为任何事都有奴隶去做,贵族过上了十分富足丰盈的生活,又因为公民体制而没有宗族压力,加上奥古斯都在古老世袭贵族上又盖了把土,是彻底把贵族们繁衍壮大家族子嗣的心给淡化了。为了鼓励生孩子,奥古斯都也算是费尽心力,可收效甚微。直到奥托和埃尔瓦两代军事独裁,让贵族们感受到了落后集权的压迫不得不抱团取暖,否则还不知道要少生多少。
罗马人的主体民族,实际上数量稀少,这其实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以撒这家伙真搞个大阵仗,真能掀起一场大乱。
我安静沉思片刻,开口:“我可以考虑。”
以撒微微动容,不见多么惊喜,眼中多了点深意。
我察觉到这家伙的心态,竟然是要当第一号教皇呐,在基督教还没建立的时候就有这想法,真是有志向……
我想着要先稳住他,保全自己,再说其他的。他好像,有时候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可有时又会表现出让我也毛骨悚然的深沉心智。
“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伤害您的蠢事。”像是看出我冷淡背后的谨慎,以撒柔声开口,“途径墨西拿那晚是我有意为之,接下来也不会让您有机会踏上陆地的。本想让您下船歇息两日,但谨慎起见还是算了吧。相信我,离开这里,外面未必比这里更安全。”
说着他又给我看航线图,手指在上轻点。
“你现在离罗马已经很远了,夫人。外面危险,随便乱跑绝不是机智决定。”
我看那位置,正是位于地中海东部那片宽广海域的中心,按照他所说的目的地,航程已过半了。
“真王对您爱重非常,我在补给的时候收到了他早备好的信。”他说,“信上说要是您出了什么万一,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洗劫耶路撒冷,杀掉所有和我有血缘的家族王室,对我的支持自然也全部作废。但他也说,要我以礼相待,悉心照料,耐心相谈的让您当好这个人质。”
“另外,顺带一提。关于韦鲁斯做下的恶行,我不会再多说了。反正就快到达目的地,您就自己亲眼见证吧。”
那些血腥的,蛮荒的,将人类本性愚昧残忍的一面展现淋漓尽致的场面,或是被迫或是主动我都见过不止一次,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我曾经设想,我能麻木,或许只是因为这事情没有发生在我和我周围亲近之人的身上,所以我是能感同身受,但毕竟有限。
我就是这样的想法——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最先意识到的是自己的孤独与弱小,但随后又能渐渐发现自己无坚不摧之处。譬如说,我的家人亲朋,我熟悉的喜爱的一切都和我不在一个世界,就是有人说要拿我家人性命做威胁我也不用怕,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
所以,我只需要顾好自己就行了。除了我自己以外,我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
不过我这两日在船上闲来无事也会联想一下,假如阿塞提斯,阿列克和伊丹他们出事,比如脑袋被人砍了挂在城头,我会是什么感受。
幻境的经历就像做梦,可能虚幻的时间流逝了很长,但离开后又一下子变成了很浅淡的记忆了。
能想起来的,也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细节,更主要的只剩下那墙面上有过的图案的相关内容,既宏大又笼统。
现代幻境那段时光本应给我一种过尽千帆,与这些人感情升华的感受,可再回来,我一下就能对比出真实的世界与虚假世界的巨大差距。这差距宛若鸿沟,使我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剥离感。
就好像是又回到了被丢到一个陌生环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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