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又一簇的幽蓝的火光之下,隐约映出一张张发灰的人脸。
我支着身子不敢动,睁大了双眼打量着眼前正用刀指着我的人。
奇怪,按理来讲,盖塔厄拉诺的这雾气弥漫之下,不应该会有这么多还醒着的人啊?他们又是什么人?
屋子被照成了深蓝色,那簇火苗像是燃烧过热的火焰,尖端冒着一点微弱的红光。
一睁眼床边一群壮汉盯着自己,这场面别提有多恐怖。
“等等,别动手。”有个人出声。
我看到房门那边挤进来一个人,正是白天我们买东西没买到就提桶跑路的那个商人。
“他让我们别动她……而且……”那男人表情复杂的看着我,“莱西奥说她有特殊能力,应该会有点用。”
“莱西奥也说那男人自称是德加斯特的人,她和他是一伙的!”握着刀的是个高大健壮的女人,粗布围住了嘴,头上裹着厚厚的绒布,隐约可以看见那里渗出的一点淡黄色头发。
“冷静点,还是问清楚为好。”那商人伸手摁住女人的胳膊。
女人回头瞪着我,一双蓝色小眼目露凶光。
下一秒,我眼前一花,只觉得脑袋一痛……
醒来时在船上,全身上下被捆得结结实实。
我看到船头站着的人手举火把,还是那种蓝色的火光。拿着火把的是那个拿刀威胁我的女人。神奇的是,那些白色浓雾碰到火把便散开了。
看来这些人没有问题是因为这火的缘故了,这火一看就不简单。盖塔厄拉诺这么菜的吗?举着火把他的那个雾就没用了?
我看到雾中隐隐约约有数个光点,每一个火把都代表着一艘船。
“喂,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我开口问道。
手握火把的女人回头看向我:“你竟会说我们的语言?”
我微微一愣。
……他们说了什么我不应该会的东西吗?
我都差点忘了,密拉维亚的贞女这个身份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精通各种语言…
“能听懂,会说。”我谨慎道。
那女人走到我旁边,蹲了下来。
“在集市上杀那些坎托雷的走狗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我微微定神。
坎托雷……坎托雷,嗯,这真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若不是盖塔厄拉诺给我的那一晕,我也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人便是阿卡德王国北方势力最大的部族的族长,如今正集合了不少人在闹独立。除此以外,阿卡德北方的一条贸易渠道被他牢牢地把控着,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希达留斯在位时对其头疼不已,卢西亚斯成为国王后,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和他打好关系。坎托雷张扬跋扈,凡是在他地界上做买卖的必须要给他支付高昂的税金,否则他就会将对方洗劫一空后又杀人全家。在他的残酷手段统治之下,整个阿卡德北部的大小部族都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在阿卡德王国王位变动产生的动乱里,因为牵涉进罗马和帕拉提雅这样的大国,坎托雷的部族在北方窝着一动不动,避开了斗争的中心。
我记得,未来不会很久,帕拉提雅就会率先起兵吞并阿卡德王国,将国王卢西亚斯赶下台。因为那地方地理位置险要,加上伊丹看上了那条贸易渠道,便打算通过战争武力抢夺。坎托雷自然不是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最终顺河逃跑。他一路向西打算投奔罗马人,结果半途不知道被什么人杀了,死在了荒郊野岭。
“他是我的…”我顿了顿,“同伴。”
女人眯着眼嗤笑一声:“是你男人吧?”
我咽了下口水,点点头。
“算你命好,”她说,“要不是那男人不许我们对你做什么,你早就死了。”
嗯?
我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你认识阿利克西欧斯?”
“阿利克西欧斯?原来是这个名字吗……”女人开口,“罢了,他本该有自己的族名,更受神明眷爱与庇佑的名字,而不是这恶心的南方人的名字。”
我心下微动:“……你们是维克林族?!”
那女人又是一愣,满脸震惊。
眼见着她表情越来越危险,一副“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要杀她灭口”的表情,我连忙开口说:“他……嗯,我们不是…夫妻关系吗…他都跟我讲了……”
鹰之民和狼之民的后代,维克林一族,便是阿利克西欧斯祖母出生的那一族。因为圣物引发的动乱,最终造成了这个曾经强大一时的部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维克林一支的其中一族,首领的血脉,与阿利克西欧斯的祖父结为姻亲,定居在了阿尔卑斯山的南部。但我知道这一族仍然有一些族民生活在北方。他们行迹稀少,行踪隐秘,只知道是生活在北方的某处,具体是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或许,杀了坎托雷的便是这群人。
我在梦境中和这群人没有打过照面,至于阿利克西欧斯和他们有没有接触过我也不清楚。
女人转身,又走回船头。
划船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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