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更懵了,“我还有爹?”
陈禾心被?这傻狗崽气笑了,“没有爹,你哪儿来的?我一个人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这次陈二狗沉默得有些久,“那娘,为什么”
后续的话他没能说出口,怕挑动了娘亲的伤心事儿。和那个他从未见过的爹相比,娘亲重要多了,天下第一重要。虽说她平时?对他可凶了,没有一天不凶的。
陈禾心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儿,便知他心中所想了,心间?软成一片,“这是娘自己的选择。”
“你爹,痴迷于?学术,荔山是他向往之地。而我,只想过寻常的日子。一次争执,我和你爹分道扬镳,我兜兜转转间?来到了青州”
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有孕,她便长久地在?这里住了下来,从未想过去?找他。终究是意难平,觉得学术与她之间?,他更在?意的是学术。
一晃,竟过去?了这么多年。
“娘在?这里住得很好,很舒心,以后也想长久地生活在?这里,但你不一样。” 话到这里,陈禾心的神色染柔。再?刚强的女子,心底亦有片柔软处。
“你还小,未来还有诸多可能,娘亲不能再?荒废你了。”
陈二狗听?完,毫不犹疑地将包袱仍在?了地上,“我不去?,我要陪着?娘。”
陈禾心:“你陪了娘十五年,娘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你要去?过自己的生活。”
“荔山,那里聚集了当世最有才华武艺最高强的一群人。有很多与你一般大的小郎君,你可以和他们一道习武读史。你不是很爱听?初家军的故事和逸事吗?有一天,你也能像他们一般,为国为民,成为当世的英雄。”
陈禾心前所有为的有耐心。只因,她期待着?她的孩子飞出青州。她是她,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她不想困束他。
“去?吧,就当去?试试。”
“若是你不能适应,就回青州。娘亲向你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归家。”
不得不说,陈禾心是了解自己孩子的,几句话下来,竟真的促着?陈二狗去?思忖这事儿。良久后,少?年终于?睨向母亲,“若是很快就回来,娘你不会打我?”
陈禾心:“不会。”
陈禾心:“回来时?,给娘亲捎些荔山的茶,听?说与别地不同。”
陈二狗:“行!那我就去?逛逛,权当看看我爹长什么样儿。”
陈禾心笑了起来,伸手?,冲陈二狗招了招。他乖顺地走近了些,纤手?便落在?了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好好努力,娘等你功成名就,给娘添置个大宅子,从此被?人伺候着?过活。”
陈二狗:“娘,您可别想到太好,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大好的氛围瞬间?被?破碎,陈禾心改揉为拍打,很用了几分力,带出了啪嗒一声响,“滚吧,臭小子。”
“记得,陈二狗这个名字上了荔山后便不要再?用了,你便是楚昭和。”
当世大儒楚柏渊的血脉亲子,他的名字是他们还在?一起时?共同议定的。
陈禾心想来谋划很久了,说服了陈二狗后,从宅子侧边牵出了一匹马,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看着?特有精神。
陈二狗和它对上时?,它还傲娇地朝他喷了口气。
陈二狗:“” 到了荔山就把这马杀了来烤。
两日后,初夏一行人途径青州。
在?一间?客栈用晚膳时?,邻桌有人在?闲聊,以哀痛唏嘘的语调说了邻村楚氏一家突遭横祸,四口人全部殉于?火海之中。
最是心软的吟风听?完就不淡定了,双眸泛雾,“太惨了,怎地那样不小心。”
吟月安慰她,“天灾人祸,撞上了,很难避开的。”
吟雪则给她夹了只她爱的藕夹,“好好用膳。”
初夏全程没有参与,诚如吟月所说,天灾人祸到了,谁也抵抗不了。强势如帝王,不也没有护住自己的爱妃与稚子。她管不了所有,就算有心也无力。不料没多时?,邻桌之人提到了一个名字,“那家长子唤做楚昭和,生得真是好,人又?聪颖”
“若是没死,继续精进学业,以后定能成为主理一方?的大官儿。”
初夏的手?一颤,筷子失去?了困制坠于?桌面?,撞出了啪嗒响声。声响细微,却是将桌间?众人目光皆拽至初夏身上。
最先?开口的是初承烨,少?年眼带关?切:“这是怎么了?”
初夏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怎么了,强行敛去?悸乱,嘴角硬挤出一抹笑,“无事,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话是这么说,心口却有明晰痛楚传来。
怎么会这样?玄钺未来右相,权倾天下,他怎么就这样死了?再?联想到散布各州的说书人,一个念头陡然从初夏脑海中掠过,
难道,带着?记忆回来的不止她一人。那延礼,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险一百倍,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已经?在?去?荔山的路上了
她的睫羽因躁动的神思重重颤了下,总是柔和的小脸也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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