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忽然躁动。
他不知缘由,亦无法操控,只能放纵依从。
初夏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以她惯有的语调道,不带一丝一毫的怒气,“你答应过我什么?忘了吗?”
延礼低闷开口,“不曾。”
顿了顿,又说,“想打,不要气。”
初夏因讶异怔了怔,这是延礼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并且自主做出了决定,即便他知晓这个决定很可能让她生气。
该高兴的,他是真龙天子,不该被任何人任何事掣肘。可是不知怎么地,心中突然生出了些失落。极淡,却为她清晰地感受到。蛰伏的幼龙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地方,只手搅动时局,光芒万丈。
那时候,他便再不是她一个人的狼崽子了。
(修bug)
心念繁复,催散了初夏的心神,眼神染了一层薄雾。延礼有所察觉,轻轻唤了她一声,眼底压着不自觉的忐忑,
初夏于他的呼唤声中幽幽回神,缓了缓,压下了微凉而乱的心思,轻笑问道,“为何?”
延礼:“不知。”
初夏不禁失笑,“那便算了。回去吧,先生就快要来了。”
这话一出,延礼身上的气息忽地冷了些,影影绰绰间有些不开心。
吟月隐约察觉到,凝眸看着他,心道这狼崽子又耍什么脾气呢?他不会是指着小姐邀他一起用早膳吧?瞧他能的。
吟月都能感觉到,自然是瞒不过初夏,然而这次,她没哄也没解释,简单道了别便带着吟月和吟雪两人离开,步履轻盈笃定,不见一丝犹疑。
被留下的延礼凝着她的背影,目光幽冷,久久未动。不知过了多久,情绪归于平静的初承烨来到他身旁,伸出手想揽他的肩膀,却在手指即将碰到衣料的那一瞬忆起晨早那一幕,当即顿住,两息后颤颤收回了手,商量式的道了句,“初初都走了,你反正也没事儿,我们继续打?”
话音未落全,延礼便冷冷扫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仇人。
如果不是初承烨一大早吵吵嚷嚷,他肯定能等到定好的时辰,那样的话,夏夏肯定不会生气。
想多了,延礼罕见恼了,多看某人一眼都觉得心烦,干脆提步离开。步子大且急,衣摆被带动,飒飒生响。
初承烨不甘心地跟了上去,“初初来了不打,这会儿走了,怎地还是不打?你这狼崽子,太难琢磨。”
这一场比试来得草率去得也快。一群混子草草用了早膳,终归是在先生到来前坐进了学堂。另一边,初夏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一碗补气血的红枣粟米粥,搭了几碟点心小菜,量少花样多,为了宠爱这娇贵的人儿,初家从来不怕麻烦。
迎着春阳用了膳,初夏身心皆暖,满足地放下了汤匙。
吟雪和吟风刚撤走餐碟,吟月便放了一盏热茶到她手边,伴之温声问询,“小姐,今儿个天气这般好,可要去郊外别苑放纸鸢?我听秀水说,别苑的桃花开了大半,美极了。”
“闵大夫也说,多见见阳光对小姐是好的。”
初夏意动,杏眸染了亮,“那便去走走。”
沉默少许,又说,“你找个侍卫带话给三哥,叫他下了学堂也去,带上延礼一起。”
吟月应下,后似吃味一般,“小姐会不会对那狼崽子太好了?做什么都记着他。”
闻言,初夏的睫羽轻颤,带出了一丝笑,温柔到令人叹息,“很快,他便要上荔山学艺了,得抓紧时间待他好些。”
为他,也是为她自己。
如果荔山之行顺利的话,他会留在那里跟随孟清梵学习天文地理研究治国安邦之道,而她,只能呆在府里这方寸之地,终日于寂寞和担忧为伴,守着这短暂的记忆过活。
但她无怨亦不悔!
他出荔山之时,便是他们重聚之日。之后,再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吟月不知初夏心中的千回百转,“原来如此。”
被说服之余,竟忍不住担心起那只破坏力巨大饭量也大的狼崽子,可这话仍然没见半分好,“狼崽子会不会把荔山吃垮?我听说荔山大都是读书人,他要疯起来,有人能降得住吗?”
初夏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这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不是要出去游玩?”
别苑盛放的桃花成功把吟月的魂儿给勾走了,连声说了去,后拉拽着吟风一道张罗去了。
一柱香的功夫后,初夏上了安车,朝着城郊的别苑而去。
镇北军军营,校场操练声震天,和着远方战马的嘶鸣声,强势地传向四方。中军帐中却是一派宁静,茶香袅袅。
主帅初明川,长子初长宁和其他几个主将正在和咸佑来的钦差陈三善热络聊着。钦差亲至犒劳三军,对将士们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荣耀,士气也大幅度提振。
聊了近两盏茶的时间,陈三善同众人约好一同用晚膳。
众人皆道好,齐齐退去,大帐归于宁静。
初明川亲自为老友续满了茶,伴着漫开的茶香,低笑问道,“三善兄还有话说?”
话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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