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面露犹疑之色。郁眠似察觉到,抬眸望向她,“有事儿便讲,犹豫来犹豫去做什么?”
苏嬷嬷闻言,屏退了厅内其他侍女。归于静谧时,她才直面郁眠浓烈的疑惑,“何事?”
苏嬷嬷微微福了下身,随后,详细道出,“小姐这次醒转后,对西苑住着的那只狼崽子比以往更好了。醒来第一日便留了他在小院里用晚膳;昨日又带了点心去了学堂,后面两个人更是在‘同舟’亭单独呆了好半天。小姐更是”
苏嬷嬷怕郁眠听了生恼,说不定还会斥责小姐。可若是不说,后面真闹出什么来,她这条命都不够担的。
郁眠的心也因她这片刻的停顿吊了起来,略有些急躁地催促, “更是什么?快点说”
苏嬷嬷见她这般,不敢再有隐瞒,“小姐她,亲手给那狼崽子束发了。”
“你说什么?” 这话,郁眠不敢信,瞠目盯着苏嬷嬷。她的初初打小就是知礼懂礼守礼的,从小到大,不曾叫她操心过,怎么会?带回来那阵,也不曾这般?
事情至此,苏嬷嬷也只能硬着头皮重复,“暗自守护小姐的侍卫瞧见了,小姐给那狼崽子束发了。”
给男子束发,放在哪朝哪代给谁说道都是极其亲密的事情。初夏哪里会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她难道喜欢那只狼崽子?
电光火石间,郁眠的脑海中念头一个接一个,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归于常态。她冷静下来,“以后有这样的事儿,即刻同我汇报。”
苏嬷嬷应诺,随后给她泡了杯热茶,搁在她手边才又开口,全是贴心劝慰,“夫人别恼小姐,说不定是才醒,脑海还昏沉着。再看看”
郁眠也是这么个想法,“是,叫那几个知情的嘴紧些。若是多嘴,直接杖毙。”
说罢,放下书卷,把茶杯拿到手中。拎起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水面上的浮茶
回到院落后,初夏便将自己关到了书房,甚至遣开了吟月三人。从早到晚,午膳都没用。她端坐于书桌前,依着上一世的记忆,写下了一连串对闵延礼来说极其重要的人名。
左相秦墨初、右相楚昭和、太子太傅孙行舟、新的四境将军以及在深宫内明争暗斗的六位皇子。
二皇子的根基在西边,据上一世的记忆,他大概率是友军。东边一向安和,驻军也少,几个皇子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南边富庶,宁南王手握种兵,为人和父亲初明川一般铁血忠义,直到今日,南边承了层层重压仍未站队。
如此看来,四境倒是对延礼无碍。
唯有咸佑城。
翌日晨早,初夏简单用了早餐又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期间,苏嬷嬷过来了一趟,告知了吟月几人去荔山的安排。
五日后出发。
临走前,对着三人千叮咛万嘱咐,早间出发外面还寒着,务必给小姐穿暖些。到了荔山,早晚温差大,更需要多注意。
吟月三人恭顺应下,苏嬷嬷一走便开始打点行装,这会儿小姐不需要她们伺候,正好干这事儿。
近午时,吟月怕初夏累着了,备了碗糖水敲开了书房的门。踱至书桌前,她小心翼翼地将汤盅放下,温声劝初夏,“小姐,喝碗红豆百合羹歇歇,也不差这会儿。”
初夏本就打算待延礼散学后带他出府添置些衣物,经吟月这么一催,干脆阖了书页,净手吃了那碗红豆百合羹。
之后,回房更衣。
正午阳光融融,里屋暖意洋溢木香馥郁,一派和乐安宁。吟月挑了件烟白色的沙罗长裙伺候初夏穿上,长及曳地,裙摆绣以花枝。稍稍动动,裙纱摇曳,花枝竞相争艳,生动绝丽。
整理妥当,以水红色的云眠纱罩之,初夏的一身艳色被放大加浓。饶是吟月已经伺候她多年,也是禁不住喟叹,“小姐甚美,神仙妃子也不过如此。”
初夏觑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吟月撇了撇嘴,“奴婢又没乱说,不信的话,你问问吟雪和吟风。”
吟雪和吟风在各自的位置笑而不语,明显不想参与到主仆之间的“战争”。吟月好一会儿没听到响应,望向二人,气不打一处来,话也是酸得很,“我算是知道了,你们三个才是一家的,我就是个外人。”
配上挤眉弄眼的滑稽表情,逗得初夏三人直发笑。须臾之后,初夏纤指微抬拍了拍吟月的头,“别胡说,你也是咱们家的。快为我梳头,时间宝贵。”
“诺。”
初夏只一句话便将吟月哄好,美滋滋地推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熟练地开了首饰盒,从中拣了支嵌了水红色宝石的花蝶金簪,而后至额前挑出两缕头发绕到脑后,松松地梳成一个辫子。几经抽拉,挽出了一个桃心状的发髻,末了,以花蝶金簪固定。
妥当后,吟月拿了铜镜给初夏,让她借着镜面倒影瞧了发髻的模样,“小姐觉得怎样?不喜欢的话,吟月还有新花样。”
初夏认真地瞧了瞧,由衷赞叹,“我们吟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闻言,吟月眉眼间漾出喜悦,又掺合了些小得意,“这算不得什么,以后,必定会更好。”
初夏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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