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时候她哭得差点晕厥,原来傅若让她照顾好傅玦的原因是这样。
拿到看诊病例的时候,另一个年纪稍大的西医扶了扶眼镜,他说:“你妈妈前两年的时候就查出了这么个毛病,那时候我们就劝她要抓紧手术治疗,但她一直在保守治疗。”
医生的话很令人震撼,傅染泛红的眼眶泪水肆意。
她心里自然清楚傅若为什么会选择保守治疗,因为傅玦的病还需要钱,而她这些年获奖赚的钱杯水车薪。
她想让她跟傅玦没有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傅染内心无比自责,那股子内疚与自谴几乎淹没掉她。
因为傅玦的病,所以傅染独自料理着傅若的身后事,她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的陪着傅若两天两夜,最后天亮了不得不送她离开的时候,那股灭顶的恐惧与不舍弥漫傅染全身。
她站不稳,像是随时会坍塌。
也就在这时,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保养得很好。
他不认识她,可她莫名地心里有数。
就在他想要给傅若上香的时候,傅染湿润破碎的桃花眼轻抬,那股脆弱劲儿顿时化为锋利的碎刃滑出。
她直直地挡在他面前,言语上还是带点礼貌的,“这位先生,家母与您非亲非故,请你别挡在我母亲面前。”
“小染,我是你血缘关系上的父亲……”
纪桓泪眼婆娑着,打从接到朋友的电话开始,他就马不停蹄往这赶。
眼前人傅染在照片上看到过,也在少年宫门口看到过。
但他真正地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却觉得那么陌生,陌生到她连一道目光都不想留给他。
傅染朝他扬起苦涩的笑容来,而后撕掉他面上的伪善,“我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有父亲,我打小每逢遇到命题作文写我的父亲的时候,我写得都是我父亲已经死了。”
“我妈要走了,请你别挡着她。”说着说着,傅染泛红的眼眶里流淌出一串串的眼泪。
左邻右舍比较友好的阿姨纷纷来劝她看开,苏墨白则是引导着让她在血缘上有着联系的男人走开一些。
最后一程路走完的时候,傅染站在明亮的光亮下对傅若说:“妈妈,我会照顾好傅玦的。”
她会用尽全部的力量将傅玦的病给治好,会让他这一生都过得无忧无虑,健康顺遂的。
回程的路上,傅染下了大巴车就晕倒了。
急得苏墨白赶紧将她往医院里送。
在光怪陆离的睡梦中,傅染像是又回到了儿时的某一年盛夏,在台风来临的时候她跟傅玦两只小小的小肉团子瑟缩在母亲的怀抱里。
穿着短袖的她觉得身上很冷,但母亲的怀抱却暖和得紧,傅玦奶声奶气地喊她姐姐。
紧接着,傅玦凄厉的叫喊声响起,他阴沉着脸质问她妈妈究竟去哪里了。
面对傅玦那张诡谲的脸,傅染突然一阵心窒,随后从梦中挣扎般地醒来。
苏墨白在一声声地呼唤着她,她这才从模糊的噩梦里回归到现实之中。
“傅染,就是做了一场噩梦,你现在很安全。”苏墨白擦了擦她泪眼婆娑的眼尾,语调带着轻声的哄。
那些瞧着根本不像是真实的回忆纷至沓来,傅染眼尾泛红,她轻轻低喃着:“墨白,我没有妈妈了。”
这辈子让她骄傲让她浑身充满底气的母亲,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傅染的模样像极了主心骨被抽走了的颓败。
向来最会安慰人的苏墨白此时却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那般,这种伤痛一两句话又怎么能够抚平呢?
但他相信时间能够沉淀伤痛的。
在雁城静静地待了好几天,傅染的心情就像是南方的梅雨季似的。同样的庄婉也在这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赶紧回燕京,还有一小半的戏还没拍,导演来催又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因为告假的时候,她对导演说她家出事儿了,导演很烦躁说怎么就只有她回回有事。
接到庄婉电话,傅染强忍克制住难过上了回程的飞机。
回程的飞机不似来时候的颠簸,坐在傅染身边的苏墨白在熟睡着,傅染却怎么样都睡不着。
她翻了翻手机,看到微信置顶上面熟悉的头像,思绪就像是翻飞的纸飞机略过层层叠叠的流云,视线定格在八年前她刚见到商湛时的模样。
他穿着黑色毛衣,寸头,精致的五官隐在暗处。他恼怒地拧眉对欺负她的人大声呵斥,模样慵懒又恣意,眼神睥睨四野。
他的一举一动在傅染的视野里仿佛打开了慢镜头回放,每一帧细节在傅染眼中都变得极其珍贵。
他坐在后排,而她也坐在后排,却彼此遥遥相隔。
每一次换座位,她们总是距离很远很远。
有一回她瞧瞧偷看他被他觉察到了,四目相对,她率先躲开视线。
在学校的篮球场里他穿着黑毛衣永远是瞩目的那一个,在人群里她总是能够一眼就望到他。
再后来分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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