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停。
蹇磬带着婧絮往山下走,慢慢地有了些人烟。
婧絮曾到人世间游历过,是以并不陌生。
脚步不停。
他拉着她一直往繁华里走。
婧絮猜出他是想隐于尘喧,借此躲避巨山姥姥的耳目。
直到坐着牛车到了一处县城,蹇磬才道,“我们先住这里吧。”
婧絮点点头。
一路行来衣衫已干,但脏污难除,蹇磬不动声色地盗了路人的钱财,带她去买了身衣裳再在闹市中赁了间便宜小屋,两人暂时安顿下来。
婧絮一路留意寺庙,只要找到一个供奉仙人的庙宇,她就可以通灵父君母君了。
刚刚听同车的老妪说距离不远的城东就供奉有仙,她心下大为安定。
回家的路,又进一步。
蹇磬给婧絮烧了一大锅热水给她洗浴,自己则坐在狭小的院子里慢慢吃着干瘪的饼。
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女女,真的跟着他住下来了?
他这样低贱的妖族,怎么配女女这样对他。
她该恨他杀他啊!
可她居然救他……她……是不是也喜欢他?
可她明明那么讨厌蜥蜴……
他望着被屋檐裁剪得整整齐齐的小小一方天,又喜又慌,彷徨辗转。
“嘎吱”木门推开。
蹇磬回头。
刚刚出浴的婧絮穿着绯色衣裙,身姿窈窕眉目如画,恍若天仙。
不是恍若天仙。
她就是天仙!
蹇磬愣在原地看她。
婧絮舒展了额间因猝然见到他而蹙起的眉心,甚至对他笑了下。
因为他此刻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
她愉悦地笑起。
这是什么鬼东西?爱慕?痴迷?仰望?
表情很好,蹇磬。
婧絮敛裙,慢慢朝他走近。
到了跟前,蹇磬竟往后退了一步。
唯恐玷污圣美,只恨身如蝼蚁。
婧絮却紧跟一步,拉住他的衣袖,递给他一方白帕,“我好累,你给我擦干啊……”
她捻着自己的湿发蹙起秀气的眉。
蹇磬接过,垂眸。
婧絮随意地坐到院子里被坐得光滑的石条上,等着蹇磬。
蹇磬抬手想捞她的发丝,发现自己指甲里满是淤泥。
“我去洗洗。”他匆匆说罢便去盥洗。
婧絮等了很久,不过她颇有耐心。
暂时脱困、得知通灵有望后,她也有心情开始报复了。
她玩着自己纤细柔美的指尖,烦恼道,该怎么折磨他好呢?
蹇磬洗手,洗着洗着就往上洗玩手腕,胳膊,最后洗个澡。
洗得干干净净了,才磨磨唧唧地回到院里。
她真的还在。
他明明给足了她时间。
她没有走,她还在啊!
这个认知让蹇磬眼中泛出猩红,他竭力忍耐着,发颤的手拿起白帕,慢慢给她擦头发。
黑亮,柔顺。
沁人心脾。
她的发丝被他细细擦干,从指缝间滑过时像初春的溪流淌过他的手。
女女真是,无一不美,无一不好。
他配不上她。
他怎么可能配得上呢?
他不该禁锢她,不该私自占有她,他甚至让她吃下他的肉,企图与她从各方面融合。
他有罪。
他不配她留下来。
她应该打他杀他肆意践踏他。
“女女,你杀了我吧。”蹇磬垂眸,他眼里蓄满泪水,艰难道。
婧絮一怔,回眸望他。
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倒映出他的身影,漆黑如一团脏污的墨。
蹇磬后退两步,他落入她的眼里都是在玷污她。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这样纯洁美好的仙姝,他是不是就不会向她伸出那龌龊的手。
可是染指她。
是……
多么……多么……
“你说什么?”她打断他的思绪。
蹇磬回过神,他已呼吸急促身形摇晃。
婧絮站起身,她身形娇小,连他下巴都不到,抬眸望着他的时候看起来是如此懵懂如此娇弱。
忽然她笑起,抬脚踩到石条上,踩上去勉强可以和他平视。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蹇磬顺着她的力道被他拽到近前。
她抬手揽着他的脑袋凑近,声调婉转:“你说……让我杀了你?”
蹇磬垂着眼,瓮声道:“嗯。”
她捏着他的脸抬起,柔情又怜悯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但她眉眼含笑,风流蕴态,一双眼睛刹那间道尽了世间无限风情。
蹇磬心头震颤。
这种……
极致的媚态。
不可言喻的纯真。
想要啊!
想把她贯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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