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缚辞驾马的身躯猛然晃动,面色震惊,遂又一言不发地愈发加快了速度跟上去。
邹卓惊惧不已,带着一众侍卫快马加鞭追赶。
万锦路口本已至尽头,细雨突变,雨势渐大,冰冷的雨水凌乱地拍打在谢缚辞周身,使他才包扎好的伤口也溢出了鲜血。
他脸色惨白,薄唇毫无血色,猛地抽着马鞭极速狂奔。
谢西辉驾着的马车,突然看到前方的悬崖,求生意志让他临时退缩了这个举动。
谢西辉猛地拉紧缰绳想要掉头,奈何雨势太大,驾车的马匹也因方才狂奔的速度难以停下。
正在这时,马蹄猛然打了个转。
谢西辉顿时胆丧魂惊,瞳孔惧烈,五官都因眼前这一幕变得扭曲不堪。
猝不及防,整个人随着马车与马匹一同滚落至万丈深渊。
谢缚辞眼睁睁看着马车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呼吸凝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了一般,整个人都无法控制住的颤抖。
身下的骏马也因长时间的疾奔早已体力不支。
马蹄弯曲倒地,猛地将谢缚辞甩至百米远。
邹卓跟在身后,见陛下从马身跌落,慌张下马狂奔过去,欲扶他起身。
谢缚辞全身在泥土里滚了一圈,胸膛的白布早已血色和泥水混合,触目惊心。
他踉踉跄跄站起身,狂退几步才艰难站稳,遂用力推开邹卓的搀扶,大步朝悬崖前去。
邹卓上前拉住,撕扯着嗓音大喊:“陛下不可——前方是悬崖,任何人掉下去都将万劫不复,死无全尸啊!”
雨水打湿了谢缚辞苍白的面容,他面无表情地呢喃:“朕不信,她还在马车上!”
即使谢缚辞带着一身伤痕,邹卓使劲了全身力气,也无法阻止他的步伐,无奈之下,邹卓喊了一众侍卫上前。
谢缚辞拖着沉重的双腿,面无血色地来到悬崖边。
此时深夜,大雨磅礴,万丈深渊底下一片黑幕,毫无尽头。
缘缘……她还在马车里。
谢缚辞浑身失了力,漆黑无波的眼神直直看着深渊,旋即揪起邹卓的衣襟:“快!速速带人去悬崖底下营救她!”
邹卓浑身狼狈地哭喊:“陛下——来不及了啊,娘娘和马车都跌落了悬崖……恐怕已经——”
此时轰隆一声,一道巨雷惊起,毫无预警地劈断了悬崖边上的大树。
蓦然被雷电烧焦的大树也掉落至崖底,顷刻便失了踪影。
谢缚辞冷着脸:“闭嘴!朕不信,你若再咒她,朕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他用力甩开邹卓,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好,你们不去,朕亲自去找。”
邹卓被吓到了,顾不得尊卑,忙上前抱住谢缚辞的大腿:“陛下不要啊!如今雨势愈大,深夜夜路难寻,陛下更是重伤在身,怎能如此奔波啊。”
谢缚辞一脚踹开了他,浑浑噩噩道:“放肆!!缘缘还在等朕去救她……”
邹卓看不得陛下这样不愿面对现实的模样,又踉跄上前抱住他的腿,大声哭喊着:“陛下节哀啊,娘娘已经没了……”
没了……
缘缘怎会没了?
这些狗奴才办事不力,竟还敢糊弄他!
谢缚辞现在脑子里一片嗡嗡响,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浑身是血的身躯摇摇欲坠,一步步往悬崖边走去。
这里就是马车跌落的地方。
兴许缘缘运气极好,并不在马车上?
谢缚辞眼眶湿润,一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底的雾气,他颤颤巍巍上前,耳边却传来一声震声:“陛下,这是娘娘今日束发的金簪……”
闻声,谢缚辞猛地回神,一把抢过邹卓手上的那支镶宝石金簪。
这是他特地吩咐宫人为她打造的金簪,全长安独一支,他不会认错。
谢缚辞手心紧紧攥着金簪,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邹卓看了于心不忍,连忙喊那些侍卫将谢缚辞包围。
“陛下……娘娘恐怕已仙逝了……”
邹卓话音一落,蓦然感觉眼前视线被一片突如其来的赤色所覆盖。
谢缚辞毫无预料,猛吐了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水洒至他的脸庞,鲜血蜿蜒流至脖颈。
邹卓大惊失色,连忙将晕倒的谢缚辞揽入怀里,大声哭喊:“陛下——陛下——”
作者有话说:
2022年最后一天,狗子没老婆了……
女鹅我可怜的女鹅,下一章看狗子发大疯。
尸身
夜色如墨, 大雨磅礴,冷意刺骨,窗外大风呼啸,刮得树枝发出沙沙声响。
姜沐璃头昏脑涨地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是陌生的帐顶, 以及周遭都是她不熟悉的气息。
她心跳微滞, 警惕地坐起身。
此时一双白皙的葇荑掀开了帷帐,女子见她醒来,惊喜喊道:“阿璃,你总算醒了!”
“姨母?”姜沐璃心惊, 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连忙追问:“姨母,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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