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透过车窗倾斜,她羽睫轻扇,笑容清浅,颜若朝霞明媚,谢缚辞幽冷的目光若即若离地落在她的面容上。
几息之后,他缓缓启唇:“倒有些长进了。”
闻声,姜沐璃耳廓微红。
她不由想起初入东宫那会儿,太子指尖挑起她的下颌,见她羞到浑身颤抖,上下打量了她半晌,皱着眉说了一句:“如今的侍妾都这般不成事的吗?”
在长安贵人眼里,供人玩乐的侍妾是上不得台面,专负责在床帏间伺候男人的,是以,侍妾也最会在男人面前卖弄风姿。
而她却呆板无趣,从不主动引诱太子,那些美人诱惑男人的手段,她通通不会。
甚至太子私下偶尔戏称她“小呆子。”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姜沐璃发觉太子并非是个贪花好色之人,甚至若是心情愉悦也是极好说话。
为了离开东宫,她只能乖顺地应付他。
谢缚辞对她的乖顺也极其满意,甚至心情大好问她:“此番南下,可还开心?”
姜沐璃小声回:“开心的。”
“孤瞧着你有些江南女子的特性,本家是哪里的?”
“我,我本是扬州人士,因家中揭不开锅,便被卖到了长安……”
接着谢缚辞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小问题,随着队伍的启程,姜沐璃总算松了一口气。
堂堂太子,就没点别的事做?对她小时候住哪儿都问的那样详细?
幸好她曾在江州认识过一位扬州名叫温林松的友人,因为与温林松相处许久,她对扬州也多少有点了解,倒也能一一应答如流。
倘若太子知道她是江州人,但凡随便一查,便能查到她的状况,紧接便会知道她是苏烈的表妹,若是太子知晓她为了躲避天子选秀而阴差阳错进了东宫,指不定怎样处置她。
总之,她必须得尽快寻时机求个恩典离开了。
此番出行,谢缚辞携带剿匪的任务,自是严谨,慎之又慎的,若是顺利则是立了大功。
当今太子自幼在西北战场摸爬滚打,年仅二十便累积赫赫战功,在朝中已有一定的威望,本是帝后的嫡长子,加之崔氏的势力加持,储君之位自是坐的稳稳当当。
这等艰苦的剿匪任务,太子实则不必亲自出马。
可谢缚辞却时刻记着他本身前往江州的目的。
车马队伍才顺利出了长安城,谢缚辞便已经开始与手下的将士商讨剿匪事宜。
直到傍晚时分,车队在城外荒凉地界落脚歇息。
谢缚辞与手下的人要商讨剿匪事宜,姜沐璃不便留下,只能下车看看风景。
实际上,比起看风景,她的确有更要紧的事。
邵景。
她定要在邵景认出她之前与他先套好话。
到达
傍晚的霞光绚丽多彩,在一片荒凉之地平添美感,随行侍卫也纷纷找了落脚之处休息。
姜沐璃打听好邵景上的哪辆马车后,悄悄在那辆马车的不远处仍了个小石子,直到砸到第三个,邵景才从马车落地。
姜沐璃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便往深处的僻静之地行去。
片刻后,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便知道,是邵景来了。
身后的男人呼吸仿佛都急促了些,楞楞地看着这纤细的背影,哑着声问:“是小璃吗?”
姜沐璃抿了抿唇,转过身笑道:“景哥哥,是我。”
当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庞真正出现在他眼前时,邵景眼眶倏地便红了起来。
他几乎是想也未想地双手覆上姜沐璃的双肩。
在即将抱上去那一刻,姜沐璃极快抽身。
“景哥哥,请自重。”她语气不太好。
邵景面色涨红,点了点头,问:“好,你先告诉我,你怎会在此?”
“我可以什么都同你说,但前提是你必须要保密,且不要做出让我难堪的事。”
邵景眼神虽说还是无法平静,但至少有认真听她说话,姜沐璃这才放心下来。
只因两年前分开那次,她与他之间闹了不愉快,这番能遇上,她是如何都没有想到。
姜沐璃将她带着弟弟来长安求医,又被表哥欺骗,误送入东宫的事都告诉了邵景。
听完这一整个过程,邵景最在意的却是,“太子殿下这番出行,身边带的那个侍妾就是你?”
“小璃,你委身他了?”
姜沐璃解释道:“没有。其中皆是误会,殿下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也并未碰我。”
除了那夜,他失去了理智啃了她几下之外。
邵景心里苦涩不已,丧气似的问:“那你如何打算的?”
“景哥哥,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殿下面前说与我相识,我不想惹麻烦,现在殿下只当我是个以色侍人的女子,哪天他厌烦了我就会放我离开的,我只要能离开东宫,就能带阿臻继续去寻医。”
姜沐璃轻轻缓缓地说,只希望邵景装作不认识她,帮她最后一次。
她真的不想再惹出别的祸端了。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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