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璃顿觉一阵恶寒席卷四肢百骸。
“阿璃。”冷冽寒风中蓦然响起一道更冰冷的嗓音。
姜沐璃眸光忽闪,从未有一刻觉得太子的声音这般动听过,见太子一来,底气都足了许多,在二皇子惊愕的面容下,用力推开了他。
“殿下……”姜沐璃拔腿跑向谢缚辞身旁。
谢济冬踉跄一步将将站稳,遂面上扬起笑容,故意在谢缚辞面前拢了拢披风。
“皇兄这才出金銮殿?看来是御前受委屈了。”
谢缚辞神色淡淡:“有二弟挂念,为兄自会将父皇委下的重任竭尽完成。”
重任?父皇不是应该劈头盖脸骂他一顿,再禁足惩罚吗?
“二弟恐不知,江州剿匪的重任父皇全权交给孤处理了。”
现在换谢济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了,姜沐璃躲在谢缚辞身后暗自发笑。
谢济冬顿了半晌,才动了动嘴唇,道:“那,臣弟在此祝贺皇兄……”
谢缚辞看他那身披风觉得碍眼,方才阿璃给他系带子的画面一晃一晃在他眼前闪过,甚是刺眼。
“孤还不知,尚衣局就这样短你衣物,你连件披风都没有?”
“臣……臣弟……”谢济冬在突如其来的打击后,本就伤神不已,哪里还有斗志?
在谢缚辞冷漠的注目下,只能不情不愿解下披风。
谢缚辞转身往东宫方向行去,丢下一句话:“接下,跟上。”
太子从现身为止,并未将眼神落在她身上一息,姜沐璃甚至有丝错觉,太子在对她生气。
可她也没空去细细揣摩他的心思,在太子离去后,这才明白他这是在对她下命令,忙在谢济冬愤恨的眼神下接过披风,快步追上了他的脚步。
作者有话说:
太子骂骂咧咧:狗东西,披风脏了!
女鹅:他抢走的,与我无关。
灰烬
潘胜自入宫起,从不得看重的洒扫小太监苦熬了多年才经干爹吴毓的关照,也成了太子跟前的近身内侍。
今日晨起,太子上朝后,眼见又要忽飘大雪,潘胜作为新提拔上来的大太监,自是想寻个机会在太子面前讨巧卖乖。
太子常年清心寡欲,阿璃是他唯一特殊对待的女子。可这姑娘着实不开窍,潘胜眼珠子一转,便是一个心眼,转身就喊阿璃去给太子送御寒披风。
正在等太子下朝,潘胜手挽拂尘,在宫殿挨个指点宫人干活,尖细的嗓音响彻偌大的延元殿。
“你们两个,这处还有灰尘没瞧见?太子爷喜洁,若是叫他碰到一丁点儿灰,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一名小太监躬身进殿,请示问道:“潘公公,院子里点燃的火盆如何处理?现在已经落小雪籽了。”
今早东宫全体清扫,院内的枯叶都堆在一处火化,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眼见马上落雪了。
潘胜边往外走,边嚷嚷:“灭了灭了,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给你双筷子会不会吃饭啊?”
小太监赔笑,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潘胜随手指了几个人,“还愣着干什么?把火——太子殿下,您回啦?”说到最后猛地一打转。
谢缚辞阔步踏入院子,路过那堆火盆时,顿了一步,冷声吩咐:“扔了。”
姜沐璃正小心翼翼跟在后头,骤然听到这声,站着怔了一会儿。
谢缚辞侧身取过搭在她手腕上的披风,转手往火盆处一抛。
“殿下?!”姜沐璃吃惊一唤。
她前两日听潘胜讲过,这披风乃西凉进贡的极其稀有的玉绫锦所制,最重要的则是,这件披风是去岁围狩时,太子狩猎拔得头筹,陛下当众赐予他的,实乃荣耀的象征。
而今太子竟毫不犹豫,就将这件全大晋唯一仅有的披风给烧了?
潘胜见此瞠目结舌。
天空中的小雪籽逐渐飘落成鹅毛雪花,轻飘飘地从天边洒落,一点一点吞噬方才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玄色黑狐披风瞬间被烧得不成型。
风卷起漫天飞雪,谢缚辞的眼睫沾了碎片雪花,衬得那张昳丽的脸庞更是夺目摄人。
半晌,他启唇轻问:“你想说什么?”
姜沐璃动了动红唇,眸色闪动,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殿下,这件披风仅此一件,如此贵重,怎么就……”
他轻笑一声,俊颜在寒风中略显冷峭:“脏了,就该毁掉。”
鹅绒似的雪落在他的肩头,姜沐璃隔着凛冽的寒风,清晰看到他眼里的阴冷。
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感觉,太子说的不仅仅是一件披风。
不解,恐惧,油然而生。
二人对视了片刻,谢缚辞眼帘轻垂,转身进了内殿。
潘胜小碎步跑到姜沐璃跟前,拉扯她衣袖,小声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给太子殿下送披风?”
无论他如何想,怎该都是俊俏郎君与美貌娘子雪中漫步的画面,怎么一回来,这太子就气冲冲地将披风烧了?
姜沐璃撇了撇嘴,将遇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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