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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知野闲散地靠着,理所当然道,“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岑枳:“……”
她问的是这个?意思吗?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又出问题了?
像是为?了避免她再纠结进自我怀疑间,又或者是酒终于醒了睡不着,贺知野闲聊似的随口一问:“当初怎么念了药学,不是最喜欢数学的吗?”
岑枳微愣了下,没去看他?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兴趣变成了工作就像白月光变成了饭米粒,那我肯定是要给自己留一点?兴趣爱好的呀。”
说完又突然很机敏地“嗯?”了声,下意识偏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本科念的药学?”
“怎么,”贺知野偏过脸,重新架上鼻梁的镜片反着光,“只准你打听我,不准我打听你吗?”
“谁谁谁打听你了哦,”岑枳心虚但嘴硬,并且丝毫没有姐弟情,“是马嘉悦一定要告诉我的!”
贺知野笑了声,并不和她辩驳,反倒堂而皇之地承认般:“嗯,是我一直在打听你。”
岑枳一下子哑火。
又像胸腔里哪个?地方被他?的直白烫了下,刚还伸出去准备这里摸摸那里摁摁的小爪子,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她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视线,往靠近自己的那片车窗望出去。
她不知道贺知野是耐性极佳,还是情绪又像刚刚般平淡了下去,一路上她没开口,他?也?就没再同她说话。
岑枳想,她和贺知野的重逢,像俩人?都不用靠言语来回忆,就自然地衔接上了过去的熟稔。
可?毕竟还是,隔了七年的时光。
车子在一片老小区前停下,贺知野自然地同她一道下车。
“住这儿?”贺知野问。
“嗯。”岑枳点?头。
研究生有宿舍,也?可?以自己住。这边的小房子是她决定来帝都上学前,岑景川和赵桑晚拿当初简清晖给的一笔钱帮她买的。
用爸爸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傻子才不拿,我俩甚至还问他?多要了点?儿”。
原来他?们当时一早想好,等她高中毕业决定好去哪里上学的时候,就拿这笔钱在当地帮她置一套房子。退一万步,万一她和那个?“新家?”的人?相处不好,今后也?有个?小窝。
在高二那年最后一次见?贺知野之后没多久,妈妈终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配型很成功,移植也?很顺利。她当时决定来帝都还有个?原因,就是想回家?的时候,高铁三个?小时就能到,不用值机不用等待,大概率也?不会晚点?停开。
幸好,贺知野刚刚没问这些?。
岑枳想,不然刚刚就算没有贺知野的直白,他?们聊到这些?,也?会默契地暂停吧。
“走吧,送你进去。”贺知野的话很快把她一瞬间的走神拉回来。
岑枳顿了半秒,点?头:“好。”
这小区虽然房龄有些?长,外?立面却翻新过,周边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出门走一小段就有地铁,去学校和实?验室都很方便。
俩人?无言地踱到一幢和周遭毫无二致的小楼前。
岑枳停下来,面对他?,指指二楼:“我到了,你回去吧。”
贺知野却没有动。
帝都三月下旬的天气,就跟贺知野的心思一样难猜。经常前一天最高温度能来件单衣,后一晚恨不得把小棉袄裹上。
但对她来说,好像都差不多。所以看到贺知野只套了件衬衣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下一秒,贺知野仿佛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或是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冷,蓦地倾身靠近,一下将她抱住。
一条手臂环过她后腰将她圈住,一手掌心扣住她后脑,牢牢将她圈在怀里。
岑枳猛地一僵,略有些?无措:“贺知野你……”
“嘘,”贺知野没动,只在她耳侧低道,“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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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枳都不知道贺知野抱了她多久才放的手,当天晚上她也?没有睡好。又像是很久之前有过的,明明躺下了也?闭上眼睛了觉得自己睡着了,却能听见?外?面声音的感觉。
她听力很好,好到很多细微的声音,她都会敏感地察觉出来。
所以贺知野在她楼下站了多久,又是在她把卧室灯关了多久之后才走的,她都知道。
只是没有开窗去看一眼。
岑枳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着要不要趁没人?直接进实?验室。做实?验做记录的时候,大家?就没心思八卦她的问题了呀。
她倒也?不是不想说,更不是不想承认和贺知野的过去。
就是单纯地,不知道怎么说。
但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办呢?难不成一天不吃饭?
幸好,早上就收到了导师的消息,让她下午回一趟学校,有篇先前课题组共同完成的论?文,联合署名要她回去确认一下。
中午不吃饭就去学校,晚上直接回家?,周六日不用去实?验室,至少这几天可?以不被严刑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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