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马嘉悦酸溜溜的,“你们有小同桌给?你们买水喝吗?!老子只有会抢我肉松小贝的二逼!”
杨垚:“滚!”
“那必须没有!”班长李炫配合道。
“就是,我们家炫炫一拳能打死两个我。我哪敢让他给?我买水啊。”赵维佳搂着他的班长同桌,往自己肩窝里带了带,“是吧,小同桌桌?”
“操——!”李炫一身鸡皮疙瘩簌簌地掉,捶他,“老子现在?就把你一拳打成两个!”
“嗷——小同桌桌你怎么这么暴力!”赵维佳看着贺知野喊道,“不知道同桌之间要相亲相爱吗?!”
“……”
贺知野摁了摁太阳穴,终于开口赶人,一字一顿的,平静又沉缓,“赶紧,滚。”
一帮人严肃抱拳,嬉皮笑脸勾肩搭背地撤退。
岑枳津津有味地看班长和体委同桌情?深,见人都走了,赶紧小小蹦跶两步到贺知野跟前,笑眯眯地递水给?他。
贺知野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问,伸手要去接。
岑枳却突然抽了回去。
“……?”贺知野盯着自己悬在?中途的手指头。
“你等一下啊。”岑枳低着脑袋,边慢吞吞地说,边把自己喝过的大半瓶水塞进宽松的校服外套口袋里,然后“咔吧”一下,拧开新的,抬头伸手,重新递给?贺知野。瓶身还往他虚拢住的手指头里挤了挤。
同桌之间,就要相亲相爱!她都给?戚舟拧,怎么能不给?贺知野拧!
“……”贺知野眼梢抽筋似的一跳。
到底是他的什么表现给?了小同桌错觉,觉得他连拧个瓶盖儿的力气都没有,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被照顾着?
并且小姑娘瞧着,力气居然还不小。就是有点儿掌握不好?用力的平衡点。
水瓶灌得满,一束水珠顺着瓶身滑落,滚到他指节上。
见贺知野始终不说话,也不接受她的“关?爱”,面上更?看不出情?绪,岑枳迎着阳光皱了皱眼睛,有些不自信起?来。她声音都放轻,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渴吗?”
是她哪个步骤没处理妥当,又让她同桌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小姑娘握着水瓶的手指头都不自觉地晃了下,混着那束水珠贴上他指节,带着微凉又温润的触感。
贺知野眼睛微眯了一瞬,运动?过后喉间的干涸感在?此?刻特别明显。
喉结轻动?,贺知野垂了下眼睫,不动?声色地“嗯”了声,接过她“好?心”拧松瓶盖的水,彻底拧开,头微仰,灌了两口。
岑枳眨巴了一下眼睛,缩回胳膊抄进口袋里,捏了捏空掉的手心。
虽然没明白贺知野这声“嗯”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渴吗?嗯,对,不渴。
但又喝了——说明愿意接受她的关?爱。
看来整个流程,问题不大。
只是转身后。
“啊。”岑枳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长椅,低声自言自语,“党夏呢。”
贺知野垂下水瓶,微偏头,没什么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岑枳偏仰头看他,自动?分析成:你觉得我能知道?
挠了挠脸,岑枳也没纠结,反正总要回教室的。
-
下午自习前的大课间,照例是同学们的补给?时刻。
篮球场上还有人打球,操场上倒是没了刚刚体育课上的热闹。
小超市在?北区教学楼相反的方向,岑枳和贺知野并排,逆过洄游似的一片人群,周遭的嘈杂逐渐淡下来。
清晰又远的笑闹声糅进步道上的树荫光斑里。
步道上铺的青石砖有些年头了,石缝里有些青苔,石板被银杏树根撑得不再平整,应该是老一中就留下来的。
岑枳不由?想到,三中的行道树是国槐。银杏倒是也有两棵,只是这个季节,早就黄了。
贺知野在?她边上,走得不紧不慢,也不说话。
岑枳盯着地面上葱绿色的银杏叶,往前撑了撑校服口袋,慢吞吞地,但绝对真心实意地夸他:“你打球,好?厉害哦。”
贺知野斜了他一眼,鼻音似的轻嗤了声,淡道:“在?你眼里就没不厉害的人,是吧?”
就这样的球,都能夸得出口。贺知野不禁怀疑起?她这句话是不是就跟“改天请你吃饭”是一个意思。
岑枳微微抿住唇,偏头看他,极其认真:“你怎么会有这样不理智的想法??”
知道让她昧着良心夸人有多么困难吗?她怎么会轻易给?自己找罪受。
“?”贺知野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小姑娘那表情?仿佛在?补充说明:你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念头?我是那种?随便觉得别人厉害的人吗?
贺知野轻挑了下眉,唇角几不可见地提了下,不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拧开瓶盖,很自然地跨下步道,边往前走,边仰头又喝了口水。
暮夏午后的阳光,暖而慵懒,把少年颀长身影拉得像株白杨。
岑枳盯着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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