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两位完全没有正常人的觉悟。
一个气得头昏眼花压根没看见他,一个像小机器人一样,目不斜视,直愣愣地朝西校门的方向直线前进。
全都非常完美地,没给他一个眼神。
“……”
贺知野滞了下,矿泉水在喉咙口滚了一圈。
水瓶子垂下来,贺知野偏头,抬手握拳,手背虚抵着唇呛咳了两声。
蹭了蹭下颌上的水珠子,贺知野顿了得有好几秒,没忍住,低骂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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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枳第二天到教室,只觉得座位那一圈的气压很低。
中午一个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党夏高一不是(14)班的,原来班里的朋友叫她上商业街吃饭,提前就和她说了——感觉就好很多。
一坐回去,那种呼吸都得小心一点的感觉就又来了。
岑枳甚至觉得很神奇。
难道她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已经越过了表象,参悟到触摸不到的,宇宙终极的虚无哲学奥义层面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新同桌……今天一天都没和她主动说过话,嘴角平得连鱼都不乐意上勾的原因。
这股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体育课。
岑枳是周二才来的,周一的体育课幸运错过。
她今天穿的是球鞋和运动校服套装。
球鞋不是新的,却被刷得很干净。鞋带系得松,她不用重新绑,就能把脚塞进去。
(14)班女生很少,岑枳站在最前排,低头看着岑景川替她系的蝴蝶结。
“来来来,先做下热身运动。”体育老师拍了拍掌,让他们集中注意,“待会儿男生1000,女生800,不方便跑的提前给我请假啊。”
岑枳一愣,缓缓抬起脑袋,看向左手边的党夏:“八、八百?”
党夏看着她迷茫中带着震惊的小脸,笑得不行:“对哦,你礼拜一不在,戴老师周一就通知了,这节课得跑。”
“老师我大姨妈来了!”有女生举手。
“行,”体育老师很爽快,“下节课补上。”
“你说我下节课还来大姨妈行不行?”女生小声问她朋友。
“你这就失血过多了吧。”
“呜呜呜我真的不想跑800米……”
党夏偷瞄了眼体育老师,小声对岑枳说:“你要不想跑,就说大姨妈来了。”
岑枳愁苦:“可我没来呀。”况且就算真来了,下节课也得跑。
“我的妈,”党夏震惊,“你也太老实了吧。那你慢慢跑,反正体测还早,这次不及格也没事。”
岑枳头大地点点头:“行吧。”
第一排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后排男生自然听到了。
马嘉悦嘴比脑子快地问了贺知野一句:“我枳姐没来大姨妈啊,那昨天放学鬼鬼祟祟的干嘛去了?”
贺知野微顿,抬眼瞥向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却仿佛有许多层含义。
其中之一就是:你的变态瘾又犯了?
贺知野今天的状态本来就很值得研究,这会儿更有点感冒发烧不用药的晚期症状。
“得,”马嘉悦无语地撇了撇嘴,“不熟,别管,明白。”
马嘉悦反省完,智力又和小区里节假日才喷一喷的景观喷泉一样磅礴了一下。
他笑意暧昧地凑过去,小声问贺知野:“不会是,昨天自习课我枳姐说要给你带药,你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很像要。然后她今天真没给你带,你就矫情了一整天吧?”
“……”
贺知野眼梢一抽,眉眼压低,毫无感情地送他,“滚。”
“得得得!”马嘉悦忿忿,“咱俩的父子情早晚被你作没咯!”
做完热身,男生先跑。
大操场上不止他们一个班上体育课。暗红色的橡胶跑道边,几个慢跑完自由活动的高一女生,凑在一块儿聊天八卦。
“那个就是贺知野吧?”
“呜呜呜好帅好高好白,腿好长屁股好翘!”
“这么宽松的校裤你都能看出人家屁股翘?”
“他在动啊!”
“啧啧。”
……
党夏撇着嘴摇了摇头,继续热身,转着腰和岑枳小声说:“你同桌这张脸啊,真是个祸害。听听,明知道大佬凶残如斯,这些小妹妹照样发花痴。”
“他挺好的哦。”虽然不知道贺知野今天抽什么风,岑枳还是下意识认真道。
党夏抬了抬眉毛,嘴角非常自觉地提起来,在太阳穴下方固定住,满眼八卦:“嗨哟,这就护上了?”
“啊?”岑枳茫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没有呀。”
她就是阐述一下事实,没有护着新同桌。
开学第一天,贺知野就让她不用尴尬地站着,主动邀请她坐。
后来,又提醒她书上没写名字。并且半点没有不耐烦地,听她讲自己名字的读音。答应她要是叫小名,一定念第一声。
她看他腿,新同桌也没把她当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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