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军中之人,那范围便广了,且凶手不仅杀了人,还打算将他伪造成被冻死的灾民,足见此人极有筹谋,但动机为何?”
秦缨道:“凭如今的线索看,凶手知晓京城局势,还知道抛尸之地冻死过人,他想藏叶于林,想令此人悄无声息的死掉,动机我看不透,但死者身上并无多余伤痕,给人一种凶手对死者居高临下,而死者不敢反抗之感,但凶手又怕事情闹大,牵扯出什么,要弄清楚动机,先要弄明白,死者为何出现在京城。”
二人对视着,目光皆是深重。
谢星阑看向岳灵修,“此案由金吾卫接手,稍后我会派人来将尸体与其他证物带走,你与周大人知会一声,就说事关忤逆童谣,我们来办。”
岳灵修看出事情不简单,但他自不会多言,点头道:“是,近日衙门忙得脚不沾地,交给龙翊卫是再好不过,小人待会儿便去转达。”
谢星阑吩咐谢咏,“你留在此候着。”
谢咏应好,谢星阑又看向秦缨,“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秦缨道:“回衙门罢。”
去后院净完手,秦缨出门上马车,谢星阑则御马在侧,同回金吾卫。
车轮滚滚而动,未走几步,谢星阑看向车窗,侯波之死虽是令他措手不及,但今日好容易见到秦缨,还未说上一句私话。
正想着,便见帘络忽然被掀起,正是秦缨朝他看了来。
谢星阑眉眼正阴着,见状有种心想事成之感,容色顿霁,又催马靠近些问:“今日怎可出府了?这几日可是为着你母亲之事?”
秦缨颔首道:“那夜归府,我爹爹已经回来,我还未开口,他却已经知道我瞒着他查丰州之事,我猜他是不是与岳太医碰上了,后来……他十分断然地不许我再查,见我心志坚定,便说不许我出府,我们吵了片刻,直将他气病了。”
谢星阑蹙眉,秦缨叹道:“不过没有大碍,但见此,我也不敢再与他争执,便自己回去禁足了,这几日爹爹也不好受,直到今天早上,终于不再拦阻我,此间说来话长,他这会儿出城去祭拜我母亲了,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事实与谢星阑所料也未相差太多,他迟疑道:“侯爷定要阻止你,是因为——”
秦缨目光复杂起来,“应是爹爹知道什么,等他今夜回来,我才有机会再问,但不管他愿不愿告诉我,至少他不再阻止我查下去,这已足够。”
谢星阑放下心来,又仔细打量着她,秦缨一阵莫名,“怎么?”
谢星阑道:“似清减了不少。”
秦缨有些哭笑不得,“哪里的话,只十日功夫罢了——”
话音落定,她心弦微微一紧,她将日子记得颇为清楚,这十日,谢星阑来为她吹曲子便有七日,若今日她未得出府,他必定还要来第八次。
谢星阑闻言,也想到二人已有十日未见,目光又深切了些,秦缨被他幽幽望着,像要被他看透似的,她心旌有些不稳,眨眨眼道:“回衙门再说。”
说着,便“刷”地垂帘,谢星阑欲言又止一瞬,有些流连滋味蔓开,但望着那严丝合缝的帘络,只得深吸口气收拢神思。
二人一路回了金吾卫,一进内衙,谢星阑便召谢坚。
没多时,谢坚从外快步而来,一入院门,先看到了白鸳,他惊得脚步一顿,又往正堂看去,下一刻惊喜道:“县主!你们怎么能出来了?!”
白鸳莞尔:“有差事呢,快去办差吧。”
谢坚应一声,快步入门与秦缨问安,秦缨看他两瞬,见他鼻子红彤彤的,嗓音也哑了,便狐疑道:“怎么,你染了风寒吗?”
谢坚看了眼谢星阑,嘿嘿笑道:“小人这几日在牢里审那两个随从,牢里阴冷太过,有些着凉,不打紧的——”
谢星阑面无表情的,“侯波死了。”
谢坚一愣,“谁?”
他眼瞳瞪大,“您说侯波死了?”
谢星阑便将适才去义庄之事道来,又吩咐道:“谢咏在义庄等着,你安排几个人过去,就说他与忤逆童谣有关,案子由我们接手,将尸体和证物一并带回来。”
这片刻谢坚还难以消化,面上也再无半分笑意,他利落应是,转身便朝外走,谢星阑见他离去,便起身将堂门掩了上。
屋子里燃着炭盆,门合上方暖和些许,屋内只剩二人,秦缨便道:“上次见谢咏,他说侯波跑了,又说他身形瘦高,眉上有道刀疤,今日验尸时我看到刀疤有过片刻怀疑,但想着他多半跑回睦州,怎可能出现在京城?直到岳仵作说他身上有张护身符,供奉的财神是睦州的五显财神,我这才觉得此人或许真是你要找的船工——”
道明原由,秦缨又问:“他跑的时候可有异样?”
谢星阑眼底黑沉沉的,“他是在距离京城只有两日脚程时跑走的,谢咏说,他一路上都在打探是谁在查当年旧事,谢咏为了周全,说是当年船老板的亲人在调查此事,若能帮上忙,必有酬谢,之后他未再多问,但没两日便跑了,我派了诸多人手四方搜寻,在五日前,因发觉他没有半点回老家的迹象,我才想他说不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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