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茧,虽有两处冻伤,但还是看得出,此人多半出身殷实人家,不像个做粗活的——”
秦缨倾身翻看死者的粗布长袄,但这时,岳灵修想起一事,“对了,他颈子上,还贴身带着个串了两颗小金珠的香囊,香囊里装着一张护身符,小人已经看过了,是一张五显财神的求财消灾符,小人放在死者怀中了。”
秦缨不解道:“五显财神?”
岳灵修颔首:“是坊间的小财神,有五人,说此五人原为古时一家五兄弟,本是猎人,因常上山采集草药为百姓疗伤治病,深受爱戴,去世后,当地人尊他们为神仙,因其名字中都有个‘显’字,所以称为五显财神——”
说着,他上前来帮忙,“小人本也不知这来历,还是问了衙门之人,才知晓这财神只在北面睦州与袁州两地供奉,咱们京——”
“等等——”
岳灵修话未说完,秦缨猝然打断了他,她直起身子,满是惊疑地问:“你说这财神,只在睦州供奉?!”
岳灵修点头,又道:“还有袁州,这两地挨在一起的。”
秦缨面上本只是沉肃,听完此言,她骇然地看向了死者眉梢上那道柳叶刀疤,很快,她急声吩咐,“沈珞!速速去金吾卫衙门一趟,把谢星阑叫来——”
眼见沈珞转身离去,她又接着道:“还有谢咏!一定要把谢咏也带来!”
岳灵修惊在原地,白鸳也一脸茫然,秦缨一错不错地盯着死者的脸,冷声道:“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
“你们县主在义庄?!”
金吾卫内衙里,谢星阑见到沈珞便足够意外,一听秦缨出了府,更是大松了口气,但还来不及惊喜,便得知秦缨去了义庄帮忙验尸。
沈珞点头,语速极快道:“县主请您速速过去,还有谢咏,定要同去!”
谢星阑看一眼谢咏,谢咏也很是茫然,但秦缨终于出府,又如此十万火急,谢星阑来不及多想,立刻带着谢咏朝外走——
既然去了义庄,那便定是有人殒命,而要他们同去,那定是非一般的案子。
谢星阑策马疾驰,心中生出些不祥之感。
一路上风驰电掣,自比马车快了不少,待到义庄之外,谢星阑想见秦缨之心更为急切,他大步流星入院门,扫了一眼院中情形,直奔正堂,待踏进门内,一眼瞧见多日未见的人,正亭亭玉质地站在一具斑驳尸体跟前。
秦缨听见动静回头,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沉冷的心腔一热,严峻的眉眼也清朗了两分,但她开口问的却是:“谢咏何在——”
谢咏后一步跟进门,“小人在此。”
秦缨越过谢星阑,催道:“你来看看此人!”
谢星阑剑眉微拧,谢咏不敢轻慢,老远便往死者身上看去,刚看清死者面容,他便面色一变,却又不敢置信,只快步到棺床跟前,仔细盯了死者两瞬后,他身形一颤,又一脸震骇地看向谢星阑,“公子,此人是——”
有岳灵修在,谢咏并未明说,但谢星阑眼瞳微缩两下,已明白谢咏未尽之言。
他目光扫过秦缨,又一转,冷冷落在尸体之上,他也不敢相信,找了多日的唯一人证,竟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衷肠
“尸体是昨日一早在城外发现的, 本来以为又是灾民病重,在外受冻而死,可尸体带回来之后, 岳仵作却发现有些古怪,这才喊了我来。”
一片死寂之中, 秦缨定声开了口,谢星阑眉眼间阴沉一闪而过,问道:“可验出了死因?”
秦缨点头, “适才去请你们过来时,我已做了初步验尸。”
谢星阑一错不错看向她, 秦缨便倾身揭开了死者身上的草席, 沉声道:“若所料不错, 他的确是被冻死。”
死者身上衣物已除, 裸身之下,尸表斑驳痕迹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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