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秦缨下如此狠手,可眼下理亏的是郑炜,她想责骂也责骂不出,只切切看向郑姝,“皇后娘娘,求您传个御医来,炜儿口鼻皆是血——”
郑姝面上一片青白交加,忙吩咐,“去传御医!”
太后半晌未言语,此时才沉声道:“玉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福面无人色,一路进门跪在太后身边,“启禀太后,奴婢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是……是二公子,他听说县主今日入宫,便想与县主说几句私话,奴婢……”
太后面无表情道:“因此,适才你说起了《鬼狐传》,为的便是想将云阳引来此地?”
玉福不住磕头,“是,是奴婢之过,二公子其实只想与县主说说话,并没有想过对县主不敬,县主说、说二公子欲行不轨,却也没有其他人看见不是?奴婢……”
“够了!”太后呵斥一句,脸色亦难看起来,“你是哀家身边之人,却与旁人私下勾连,无论郑炜做何想,你也犯了哀家的规矩,来人——”
苏延庆上前来,“娘娘?”
太后吁出口气,“杖责三十,赶出宫去!”
“娘娘——娘娘饶命——”
苏延庆大手一挥,两个小太监上前,拖着玉福朝外去,玉福喊了两声“饶命”,又被捂了嘴,很快便消失在了院门之外。
“云阳,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朝秦缨招手,秦缨抿了抿唇上前,太后一手揽住她,一手抚她面颊,又将那一缕乱发替她别去了耳后,“好孩子,你受惊吓了,此事是哀家不好,竟未察觉到底下人的小心思,哀家定为你主持公道,郑炜行事不端,哀家自会罚他,那不听话的宫人,哀家也将她逐出宫去,你别怕,哀家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太后说着,轻拍着她肩头,真似安抚一般。
秦缨敛下眉目,未再说什么。
场面一静,可这时,郑二夫人怀中晕晕沉沉的郑炜忽然抬了头,被拖抱着上半身,好似令他缓了过来,他神识渐渐清明,扫了众人一圈,面上不显畏怕,反而哆哆嗦嗦地抓住了李氏的衣袖,“母、母亲,给、给我——”
李氏满眸心疼瞬间化为惊惧,快速朝外看了一眼后,忙安抚郑炜,“炜儿,这是在宫里,你今日闹了误会,吃了这般大苦头,可莫要耍小孩子脾气。”
“不,母亲……快给我……”
郑炜剧烈地颤抖起来,甚至顾不上口鼻处的血迹,挣扎着想要爬起,李氏半扶半抱,却哪里托得动他,看他如此模样,太后也皱了眉,“他这是怎么了?”
秦缨沉着脸道:“他虽见了血,但我可没有伤他性命,他适才亦是因折手之痛,半晕过去罢了,他这是在要什么?”
“母亲,回府……回府……”
郑炜起身至一半,又脱力滑倒,他语声愈发急迫,整个人蜷缩在地,颤抖不止,像是冷极,而他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额上甚至漫出一层薄汗,很快,他竟难受得流起了眼泪,唇角亦溢出了涎水——
众人大惊,苏延庆甚至挡在太后身前,像害怕郑炜发疯伤人似的。
秦缨满眸震骇,忍不住上前两步,仔仔细细盯着郑炜,正在此时,郑炜又胡乱地扯起自己的衣襟,像是热极,李氏想按住郑炜,却哪里是他对手,只不住道:“别急,你别急,现在是在宫里,你清醒一点炜儿!”
“母亲!儿子要死了,快回府吧——”
郑炜难受地祈求起来,秦缨不敢置信道:“夫人,他这是问你要什么?他是不是碰了什么成瘾之物?大周有何物能令他这般难受?”
李氏愤愤看她,“县主休要胡言,他不过是犯了癔症罢了!今日之事,亦非他所本心,县主人也打了,气也该消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不等秦缨说话,她又看向太后与郑皇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炜儿近来真的患了癔症,治病的药还在府里,请派人送我们回府吧。”
太后迷惑不定,郑姝愣了愣道:“好,来人,送二夫人和二公子出宫!”
院外侍从鱼贯而入,秦缨制止道:“等等,二夫人,他这不似癔症,他到底因何如此?”
李氏冷笑起身:“怎么,县主竟当真关心起我们炜儿?”
秦缨再想问个明白,也被这话膈应得哑口,只见一个侍卫将郑炜背起,李氏连礼都来不及行,便快步出了院子,顷刻间,院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太后忽然道:“谢卿还未回答哀家,你怎会在此。”
秦缨目光一闪,也看向谢星阑,便见谢星阑上前道:“启禀太后娘娘,南诏公主的案子尚有几处未明,此番入内宫,本是往观兰殿去,却不想走在半途听闻县主在此,微臣与县主有事相商,便来此寻她,谁知到了地方,县主却被锁在屋内。”
太后做了然之色,“原来如此,云阳今日受了惊吓,谢大人来的倒是及时,你的差事先放一放,先替哀家送云阳归府,让她安安神。”
太后又对秦缨道:“好孩子,稍后哀家送些安神的灵药与你喜欢的珍宝去你府上,今日之事你万莫放在心上,此事是你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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