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可在衙门?”
谢坚闷声道:“只怕是不在的,今日早朝,郑将军上折子为郑钦请罪,看似请罪,其实是在叫屈,不是说陛下并未理会他吗?”
谢星阑拧紧了眉头。
这一世看似时移世易,但贞元帝对郑氏的忌惮,对崔氏的偏宠,仍未改分毫,阿依月本要留在大周,可最终不仅未曾留下,甚至还死在大周,他几乎可以预见,夺嫡之争与两国战火都将提早到来。
谢星阑靠进椅背中,眨眼时,脑海里又闪过那喊杀声震天的寒夜。
他心腔一阵窒缩,“把魏茗的证供拿来。”
谢坚瞪眸,“那县主呢——”
谢星阑打开桌上案卷,“她今日来,是为了查问内奸进展,早些查个明白,她自会高兴。”
谢坚眉头拧着“川”字,“可……可县主此前多番关切老爷和夫人的旧事,今日得知您去探望程老,多半要误会,公子怎能不管?难道县主不值信任?”
谢星阑指节顿了顿,“自然值得信任,但倘若这信任可能为她带去祸端,那不说也罢。”
谢坚仍不够明白,“怎就有祸端了?老爷夫人之仇,自是咱们自己报,不叫县主出面便是了。”
他又嘀咕道:“您分明极在意县主的,却不知在忌惮什么?”
谢星阑眼底一片晦暗,只吩咐:“着人问问密州的进展,令他们警醒些。”
谢坚无奈:“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有心思帮县主查丰州旧事,但您不告诉县主,又不愿与县主商量老爷夫人的旧案,您这不是出力不讨好吗?”
谢星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谢坚缩了缩脖子,“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
秦缨回府闷了半日,眼见雪后天气严寒,心底更牵挂城外震灾之事。
翌日清晨,早膳尚未用完,秦广面色凝重地进了门来。
秦缨一眼便看出有事,忙问缘故,秦广叹息道:“刚才城外来消息,说昨夜咱们粥棚不远处冻死了一对爷孙,两人是从北面逃难来的,身上银钱用尽,也无落脚之处,昨夜靠着城墙根避寒,今天一早被发现之时,两人都断了气。”
秦缨喉头梗住,“衙门可有人管?”
秦广点头,“已经有人报官,遗体已经被送去义庄了,说是两人本来就染了风寒数日,身体很是虚弱,再加上昨夜实在太冷,便没挺过去。”
秦缨看了一眼天色,今日雪虽停了,天穹却仍然阴沉沉的,她几口用完粥饭,问道:“城外光施粥只怕是不够的,灾民远途赶来,冻伤的多,染风寒的更多,老人孩子、体弱的妇人,都难支撑,除了施粥,可还能施药?”
秦广点头,“自然能的,但也得有懂行的大夫在,药也不可乱吃不是?”
秦缨道:“我知道找谁帮忙!”
要找大夫,自然没有人比陆柔嘉更合适,秦缨吩咐人备车,又披上厚斗篷,匆匆忙忙离了侯府。
秦璋风寒未愈,见她如此,满是欣慰,对秦广叹道:“咱们老了,这些年轻孩子,比咱们更顶用——”
秦缨乘着马车直奔百草街,到了陆氏医馆一问,果然得知陆柔嘉正在医馆内坐诊。
她快步入内院,刚走到中庭,竟又见一道熟悉身影。
杜子勤百无聊奈地站在廊下,一抬头看到秦缨,立刻道:“陆大夫,你看谁来了?”
陆柔嘉正在屋里清点药材,转眸一看,喜上眉梢,“县主来了!”
秦缨弯了弯唇,“杜公子怎么在此?”
陆柔嘉撇眼看了杜子勤一瞬,杜子勤站直道:“我是来看病的,今日不知怎么,总是极易心烦气躁,心亦跳得疾快,我想着陆大夫医术高明,想让她帮我瞧瞧,可陆大夫非说我没有病——”
陆柔嘉没好气道:“杜公子只是有些阴阳失调,只需每日练上一回刀枪,提振精神,夜里安眠便可,是药三分毒,我这里没有方子给你。”
秦缨上下打量杜子勤,只见他眼下有些许青黑,精气神倒还尚可,她便开门见山表明来意,“柔嘉,我来是想问问你可有施药的可能性。”
陆柔嘉神色一凝,“快进来说——”
秦缨进屋表明内情,杜子勤也跟进了门口,片刻后,陆柔嘉道:“这个也不难办,坊间治疗冻伤的多是药膏,治风寒的,也有几幅常用不损身的方子,只是药材比米粮贵些,似施粥那般大举施药不太可能,可设一处药棚,给病况稍重之人施药,届时我可让医馆内的学徒前去看着,他们会望闻问切,也不至给错药。”
秦缨自是赞成,一旁杜子勤道:“药材花费几何?我们侯府出资便是了。”
秦缨看着他道:“赵将军的丧事可妥了?杜公子这几日常来医馆?”
杜子勤点头,“他家里人已进入京了,再做几日法事,便可下葬了,至于我嘛,我是真的来看病的,不瞒你们说,早些年,我还动过学医的念头呢。”
陆柔嘉自是不信,秦缨也似笑非笑道:“你是侯府二公子,不走科考也要入军中,侯爷和夫人对你寄予厚望,怎会让你学医?”
杜子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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