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一阵头皮发麻,“江原家人全在南诏?”
谢星阑眉眼间一片暗沉,“不错,因此他现下毫无软肋,对大周这片故土也毫无感情。”
“最怕的便是这样的人。”秦缨转而问道:“那崔毅如何论处?”
谢星阑狭眸,“这要看陛下的意思。”
秦缨深长道:“这些尚且次要,南诏三日之后启程归国,若在此之前找不到证据,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最要紧的,南诏可有拿到猛火筒的制造之法?”
谢星阑凝重道:“魏茗说他不知道,没听崔毅提起这一茬,但私下里有没有单独告知江原,那便不一定了,大理寺那边说,崔毅不承认泄露火器制造之法,并且北府军只通过亲兵送过一份草图回来,是为了给陛下看,如今还留在宫中,他们应该难以得手。”
秦缨微微松了口气,谢星阑道:“我已派人带着江原画像去城中搜查,看能否找到他出逃前几日的准确行踪,若有目击证人看到他与谁见过面,许有希望揪出内奸。”
“为今之计,也只能尽力而为了。”顿了顿,秦缨又问:“明天晚上的饯行宴,你可去?”
谢星阑点头,“朝中四品以上文武百官皆要出席,陛下还未打算与他们撕破脸,他眼下更看重的,是揪出藏在大周的内奸。”
想到南诏人心狠手辣,却仍是大周座上宾,秦缨胸口不禁涌上一股子郁气,这时谢星阑道:“明日是你母亲忌日,你安心祭奠你母亲便是。”
秦缨一愣,“你怎知道?我只提过此前在查母亲病故旧事,似乎并未说她的祭日在初十。”
谢星阑面不改色道:“我也许诺替你探查,自然便知道了你母亲亡故的日期。”
秦缨恍然,又不禁道:“你如今牵挂甚多,我母亲的事不着急。”
谢星阑自不会答应,便道:“举手之劳罢了。”
秦缨扬眉,脸颊又皱了起来,“你这人也真是奇怪,你帮我,是举手之劳,我助你,你便要瞻前顾后。”
谢星阑道:“这不能相提并论。”
见他一本正经,秦缨道:“你不必遮遮掩掩,我已看出来了——”
谢星阑心腔一紧,“看出什么?”
秦缨危险地眯起眸子,“你怕我被牵累,你不愿欠我人情,前几日崔毅被揭发便是如此,你这般,那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帮忙了。”
谢星阑既松了口气,心底又空落了一瞬,他目光复杂道:“你是你父亲的掌上明珠,不该行涉险之事,再加谢咏尚未归京,唯徐徐图之。”
秦缨紧盯着他,还要再说,门外走来个黑衣武侯,也不知说了什么,谢坚快步进了门,“公子,大理寺方大人和崔慕之来了。”
谢星阑剑眉微蹙,待看向屋外,果真见方君然与崔慕之步入院中。
方君然当先见礼,“未想县主也在此。”
秦缨牵了牵唇,谢星阑道:“你们所来为何?”
方君然道:“崔毅家中已经搜完了,没搜到其他可疑之证,此来是要与你们抓住的那随从核问证供,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谢星阑看向崔慕之,崔慕之冷着脸道:“此案事关重大,本就该三法司同审,如今既有人证,崔毅之罪便无可辩驳,我此来也是奉了御令,除却泄露绝密之罪,我已令刑部司彻查崔毅贪腐受贿之行,届时数罪并罚,绝无宽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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