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又摇头,“不曾,老太爷当时便交代此事不能叫外人知晓,回来之后,小人也没多言,那方子如今还在小人屋子里放着。”
谢星阑道:“你出城之事有谁知晓?”
谢承回忆片刻,“府中备马的小厮知道,因不打算回来,便让人备了马车,反正也不求快,小人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颠了。”
谢星阑思绪如飞,又问:“当日可还有别的事端?”
“没有了,从晨起开始都是如常,老太爷早起喜欢饮茶,接着在院子里转了转,用了午膳后午睡了半个时辰,起来后才去了五老爷那边,留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回来后先更衣,哦对了,老太爷当时还说六公子习武已初见成效,往后还是进学为重,并且还问了小人一句,问岳师父教了五公子几年了,小人记得是九年,便答了话,后来老太爷沉着脸进了书房,没多久便吩咐小人去抄那方子……”
谢承眼底浮着几分茫然,谢星阑微微蹙眉,“怎么好端端问起岳师父?”
谢承叹道:“七公子年纪小,学好学坏都不算什么,五公子和六公子年纪相仿,自然要放在一起比较的,老太爷或许是这个心思吧。”
谢星阑心底划过一丝诡异之感,又道:“把你求的方子拿给我,若是此事无疑,我再还予你。”
谢承本有些犹豫,但对上谢星阑寒峻目光,顿觉背脊发凉,哪敢再拒绝,连忙应好,“请您稍后,小人这便回去取——”
谢星阑一路往北,在距离耳门不远的凉亭之中等候,不多时谢承过来,递上方子后紧张道:“四公子要方子,难道老太爷之死存疑?”
谢星阑将方子收好,并不多言,“你先回去守灵,此事不必张扬,若三叔问起,只管说我是问早年间旧事便可。”
不等谢承再问,谢星阑转身往耳门去,待上了出府的小道,他步伐骤然疾快起来,然而还未走到后门处,却见秦缨先一步进了府中,看到他,秦缨眼瞳微亮,迫不及待地朝他奔了过来,刚靠近,便忙不迭低声道:“我猜到放火之人是谁了!但眼下实证不够,我亦未想明白动机为何,不知动机,只怕难已指证。”
秦缨一路小跑,此刻有些气喘,谢星阑看着她,也低了声道:“或许我知道该从何处追查动机——”
骤听此言,秦缨眼瞳放光,急迫非常,谢星阑莞尔一瞬,又倏地沉声:“我们得派人去三河镇走一趟。”
破解
夜色已深, 两匹飞骑从谢家巷疾驰而出,眨眼间便隐入了夜色中。
清晏轩里,秦缨沉声道:“所以你觉得与林姨娘的方子有关, 且这方子来路不正,甚至与岳师父多有干系?”
谢星阑正复述完谢承之言, 颔首道:“谢清菡除了性子烈,不服教训外,与林氏母子并无死仇, 她是女儿家,如今虽不愿林氏扶正, 但三叔一心想让她嫁人, 结果最终如何, 还不得知晓, 就算她真的招赘入府,谢星麒将来若得功名,将林氏扶正也是早晚之事, 而凶手非要放火烧她的屋子,思来想去,便只有她抄了药方一事许会威胁到林氏。”
微微一顿, 谢星阑道:“那两张药方颇有玄机, 老太爷必定也察觉有鬼,这才让谢承悄悄出城将方子寻来, 至于岳齐声,其实我并不确定, 当日老太爷从五叔府上归来, 只是随口一提,但因今日下午得知岳齐声身份有异, 我这才联想到了一处,既有疑问,便去查,此去三河镇只有一日路程,若快的话,明夜此时他们便会归来。”
不远处的案几上,李芳蕤正盯着两张方子看,“这里头的药材实在多,若我未记错,这紫河车便是阴损之物,还有好些药材听都未听过,不知到底是何功效,总不至于真有毒物吧?而岳齐声若真是身份作假,她们难不成会是旧相识?”
谢星阑道:“明日去寻城中最好的大夫问方子,届时便知是否有毒,至于林氏和岳齐声,眼下暂不肯定,但他二人皆信神佛,又极有可能同乡,总是透着古怪。”
说完此言,他看向一旁的谢咏,“明日一早去查一查,看看岳齐声这些年常去的寺庙道观都有哪些,那些银钱又都捐去了何处。”
谢咏领命,谢星阑又看向秦缨,“你适才说,已经猜到了凶手?”
秦缨微微点头,“等二小姐来了便可确定。”她说完此言,目光一转道:“可能借用你的纸笔?”
谢星阑颔首,又亲去将纸笔拿出,倒了些清茶水磨墨,秦缨提笔,想了想,在纸上简单画了两笔,谢星阑定睛一看,“这是——”
秦缨肃容道:“根据残片拼合所得,并非你此前推断的鹅颈瓶,此琉璃瓶瓶颈线条流畅,瓶口微敞,高不至十寸,你看看,是否在何处见过?”
谢星阑面露沉思,李芳蕤也迟疑道:“的确有些眼熟——”
秦缨正要解谜,白鸳忽然在外道:“县主,大小姐和二小姐来了。”
谢清菡和谢清芷趁夜而来,一进门谢清菡便道:“四哥和县主可是查到什么了?”
秦缨指了指眼前的桌案,“请你们过来看看,这样的瓶型可在何处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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