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仔细说了一遍京畿衙门和韦府之行,谢星阑疑道:“如此说来,韦尚书的确很看重双喜班,那韦蒙,也的确对茹娘有意?”
秦缨颔首,“韦家位高权重,不知他们的看重,会否引得双喜班内争斗,这一点明日得再去问问玲珑班主,看看她有何说法。”
谢星阑应是,“稍后回府看看谢咏可有所获,三百两银子不翼而飞,必定有个去处,若是双喜班男弟子行凶,多半是与好赌之类的恶习有关,若是女弟子行凶,这银子便难得解释。”
说至此,谢星阑看了眼外头天穹,他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先送你归府。”
秦缨见他领口仍一片濡湿,也知这般久,他和谢坚都是穿着湿衣在此,便婉拒道:“不必送了,你们衣裳还是湿的,早些归府更衣吧,反正有沈珞在,也出不了事——”
“总归不叫人放心。”
谢星阑撂下这话,又唤冯昀出来与秦缨告别,自己则先一步出门备马,秦缨看着他背影蹙眉咕哝,“有何不放心的……”
隐瞒
一场秋雨又添了一层凉意, 秦缨晨起时便多加了一件外袍,秦璋今日要出城论道,一早便离了侯府, 因此秦缨独自一人用早膳。
她早膳尚未用完,一辆马车停在了侯府之外, 李芳蕤一身红裙跳下马车,脚步极快地进了侯府,又问道:“县主还未走吧?”
门房应是, 李芳蕤大大松了口气,“我生怕她不在府中。”
等到了正厅, 秦缨得了消息出来相迎, 李芳蕤看见她便道:“我昨日便想来找你, 结果外祖母身体不适, 整日都在永川伯府。”
秦缨迎她入内,“是来问双喜班的案子的?”
李芳蕤点头,“到底是在我们庄子上死了人, 虽与我们无关,但到底牵挂,我猜你这两日也未放下这案子, 便想着来问你最好。”
秦缨命人上茶, 又将昨日所得道来,李芳蕤听完惊讶道:“韦尚书对双喜班这般看重?”
秦缨既然答应了韦夫人, 便隐下了韦蒙与茹娘不提,她点头道:“但与茹娘之死相关的, 查到的并不多, 今日还要去双喜班再探问探问才好。”
李芳蕤应好,“那我与你同去双喜班看看可好?顺便去祭奠一番茹娘。”
秦缨自无异议, 这时李芳蕤叹息道:“看来外头的传言都是真的——”
见秦缨面带疑惑,李芳蕤放下茶盏道:“你当我为何不愿嫁入韦家?我本就不喜规矩大的人家,也不喜酸儒文士,他们府上有意结亲之时,便将韦蒙形容成为了考取功头悬梁锥刺股之人,但后来我命人稍作打探,便得知这韦蒙,面上说着寒窗苦读,可各处宴请雅集他一场不落,根本与韦尚书夫妇所言相悖。”
李芳蕤叹了口气,“我母亲说韦家的男子从不纳妾,我去了韦家必定受不了委屈,但我嫁人,难道只求那男子不纳妾室便可吗?”
秦缨这才弯唇,“眼下不必嫁去韦家了,你可安心了。”
李芳蕤展颜,待用完了这盏茶,便与秦缨一同往双喜班的大宅去,她让白鸳与沁霜同行,自己则与秦缨同车,路上秦缨问起李芳蕤,“你上次看双喜班的表演是在何时?”
李芳蕤道:“在去岁腊月初,是外祖母府上过腊八,请了他们去,当时看得惊为天人,便记得了他们,后来上元节想请他们,他们却早就被定了场子,那之后二月初他们便南下了,一走便是半年之久,这不,刚回来没多久我便来下定了。”
秦缨不由问道:“你记得那时双喜班有何古怪吗?”
李芳蕤回忆片刻,“那没有,当时流月也演了绳伎,这一点我记得尤其清楚,我外祖母年岁大了,经历了三朝,她还记得永泰年间梨园教坊兴盛,宫宴上每次都能看到玲珑班主演绳伎,那次看到流月,她也十分喜欢,据说流月的母亲,也是玲珑班主调教出来的,当年也演过绳伎——”
秦缨微讶,“流月的母亲也擅绳伎?”
李芳蕤点头,“因此流月算是继承了她母亲的禀赋吧,玲珑班主也将自己的绳伎传给了流月,估摸着有她母亲之故。”
秦缨虽然知道流月和丽娘都是玲珑故人之女,却没想到流月的母亲擅绳伎,她叹道:“如此也算是一种传承了。”
马车沿着御街疾驰,小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双喜班的大宅,二人跳下马车,只见宅门之前有金吾卫武侯守卫,秦缨一问得知,谢星阑已经到了。
二人跟着武侯入内,李芳蕤轻声道:“你跟着谢大人办了好几回差事了,觉得他这人如何?”
秦缨道:“挺好呀,办差尽心,亦有智谋,脾性亦算合得来。”
李芳蕤点点头,“那便好,谢大人从前名声不佳,我还担心他难为你——”
李芳蕤眼风扫到不远处几道人影,话头忽断,面上亦端着一副严正之色,秦缨顺着她目光看去,便见谢星阑迎了出来,她促狭地看了看李芳蕤,李芳蕤愈发心虚,待谢星阑到了跟前,李芳蕤笑呵呵招呼,“谢大人——”
谢星阑对她点了点头,又对秦缨道:“玲珑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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