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与东厢布局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便是两房相对,一应床榻物件摆放都是相反的,尤其正堂,所有家具器物都同颜色同制式,待进了内室,才看出丽娘与茹娘的不同来,丽娘的内堂素淡清雅,妆台上摆放的首饰也只有寥寥数件,一看便知平日里颇为简朴。
秦缨走到内室来,翻了翻床榻,又打开柜阁看了看,只见不论是书本文册还是衣衫袍服,都叠放的十分规整,亦可见丽娘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搜了一圈,六锭银子全无踪影,秦缨对谢星阑摇了摇头,谢星阑便往流月房门口去。
秦缨后一步出来,临出门时,眼风扫到了小厮片刻前送来的白粥与药,那碗药还未喝完,此刻放在桌案角落之中,越发显得黑澄城的,一看便觉苦味渗人。
待到了流月房中,因是上房,屋阁显得阔达了许多,而流月布置的也颇为素雅明净,外堂由翊卫搜查,秦缨和白鸳进了内室,依旧照例翻查床榻和箱柜,不多时,秦缨在衣柜旁的箱笼之中寻到了一只锦盒,流月本在旁看着,此刻看到那锦盒被秦缨拿起,顿时色变,“县主且慢——”
她上前将锦盒拿回手中,侧身道:“此乃民女私物,这样的锦盒,也装不下那般多银两。”
秦缨扫了一眼锦盒,见大小的确不合适,便未深究,一番搜索后,仍是无可疑之处,二人从流月房中离开,径直往万铭住地而去,但秦缨走在路上却若有所思。
谢星阑见她面色不对,便问:“如何?”
秦缨缓声道:“若我没记错,凤尾翎纹,似乎是宫中所用之物?”
谢星阑应是,秦缨顿时皱了眉。
狐媚
待到了万铭所在的厢房, 便见与丽娘几人的住处布局十分相似,那被退回来的包袱还摆在桌案之上,等其他人进门, 万铭的表情更显尴尬,“你们随便搜, 我和茹娘情分不浅,再怎么缺银子也不会去偷她的体己银子。”
谢星阑亲自带着人进了内室,一番翻箱倒柜, 却并未发现那六枚银元宝,万铭沉声道:“我这屋子就这么大, 东西也不算多, 藏不了那么多纹银。”
如今不仅丢了银子, 茹娘门房上的钥匙也不翼而飞, 而昨夜事发之后混乱不堪,连绮娘都不知钥匙如何丢的,更遑论其他人?
谢星阑看了万铭两眼, “你与双喜班签了几年活契?”
“五年。”万铭此刻倒是诚恳,“还有一年多便是自由身了。”
谢星阑又问,“自由身之后是何种打算?”
当着玲珑的面, 万铭也不好多言, 只叹了口气道:“就这么一直变戏法也不是个事儿,到时候再看吧, 要么回老家去,要么就再签几年, 至少得把回老家的银子赚够。”
谢星阑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包袱, “你是对丽娘有意?”
万铭闻言面色微变,但见瞒不下去, 只好赧然道:“这……既然大人和班主看见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丽娘性子柔善,形容貌美,的确很令人心生怜惜。”
秦缨闻言道:“她患的是何病?”
万铭道:“是胃脏上的病,常要喝药养着,听说是幼年丧父之后日子过得拮据,吃食上短缺,因日常经常挨饿落成的病灶,这几年来断断续续的犯,全靠慢慢调养。”
秦缨和谢星阑若有所思片刻,谢星阑又吩咐谢坚带着翊卫去其他几个都在睡觉的随从房中搜查,这时玲珑在旁问道:“豆包给你说的,你可想好如何办了?”
万铭叹道:“茹娘没了,那需要两个人的大变戏法便做不成了,也没法子再去找个人与丽娘长得像不是?除非专门去买一对孪生姐妹回来,如今我只有将两个人搭伴的戏法交给丽娘,只是近来她生病,班主可打算再找其他人?”
玲珑蹙眉,“找其他人还要排演,何况丽娘上场的机会本就不多,再将她的戏法节目拿下去,那她彻底不能登场了,她的病也得靠银子养着,以后轻省些的让她试试,需要些技法的,再慢慢教新人吧,你也看看班子里谁更合适。”
万铭便道:“好,我相看着,这阵子还是先教她,反正她此前也学过,虽说不曾怎么上场,但对流程十分熟悉,五日后去韦尚书府上如何办?”
“我已让人给韦家道明内情,打算让丽娘顶上了,她染了风寒,养个五日也差不多了,只看那韦公子愿不愿意。”
玲珑说完,万铭眉头一皱,“不然直接换个节目?还有别的戏法可用。”
玲珑摇头道:“韦公子点明了要看这个,虽然不知他是喜欢这个戏法,还是为了茹娘,但还是先问一嘴,毕竟韦家经常捧咱们的场。”
万铭欲言又止,但见玲珑一脸的不容置疑,也只好将话头忍了下来,他敛眸转身,却猝然一愣,只见秦缨站在门口,正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万铭极快撇过目光,将桌案上的包袱拿起进了内室。
一番搜查,所获不多,玲珑还要为茹娘治丧,只留下黄谦和绮娘作陪,自己先告辞离开,谢星阑和秦缨离开万铭住处,又往练功的院落而去,站在院门口,只见院内竖着高杆,堂屋之中从梁上吊着绳索,有人在攀杆,有人在吊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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