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往茹娘房中看看吧。”
秦缨应是,眸光一扫道:“怎不见玲珑班主?”
黄谦闻言道:“丽娘病了,班主刚才还在,这会儿去看丽娘了,后头还在搭灵棚,班主也要紧盯着。”
秦缨不由道:“他们何时回来的,她怎病了”
黄谦叹了口气,“他们是天亮之前回来的,大抵路上淋了点雨,丽娘回来之后便说身上发冷,食水难进,请了大夫来看,说她是受了凉,还受惊过度。”
黄谦解释完,秦缨点点头,与谢星阑一同往后院去。
杂耍全靠一身硬功夫,因此后院的中庭被开辟成一处小型校场,天色尚早,已有几个男弟子在场中练顶锤之技,秦缨一行从廊道上走过,其中一人朝廊道看来时,顶上石锤一个不稳滑落下来,差点砸在自己脚上。
黄谦立刻喝道:“看什么洋相?!当心砸个残疾出来!”
待回头,见秦缨二人都看着自己,黄谦便道:“让二位见笑了,我们练功都是真刀真枪,若这等耍锤顶枪之术,常会受伤,她们小姑娘爬杆走绳,也常跌伤,因常请大夫,这周围的大夫都和我们熟络非常——”
沿着廊道一路往北,又穿过一处月洞门时,便见两个小姑娘正在舞剑,黄谦见状道:“这些剑也是真的,她们若不留神,也要被划伤,你们昨日看到的杆上剑舞,便需要四人配合极好,稍有不慎,伤不着自己也会伤到别人,有时候为了躲避剑锋,还会跌落下来。”
说至此,黄谦想起一事,“就比如说丽娘吧,两年前练舞剑之时,因自己瞪杆慢了,便被旁侧一人一剑划破了衣裳,她因此受惊从杆上跌落,那次摔折了左腿,每每到了阴冷天气,便会作痛,后来再难的杆伎绳伎,她便练不了了。”
黄谦话落之时,众人正转过一处小径,刚转过拐角,谢星阑和秦缨便驻了足,只见不远处的场院中停放着一口棺椁,棺椁之上已经搭好了灵棚,几个年轻姑娘正在搬祭台和瓜果香烛等物,玲珑正站在一旁指挥。
听见动静,玲珑转身看来,见秦缨也来了,便上前见礼,谢星阑道:“我们打算去茹娘闺房中看看,你带路——”
玲珑应好,连忙带着众人进了西侧的月洞门,她道:“这小院住着茹娘、丽娘,还有流月三人,上房外的廊道通往西侧的练功之地,里头住着流月,东西厢房则住着丽娘和茹娘,茹娘在东厢。”
东厢近在眼前,秦缨正要迈步,却见对面的西厢窗棂上有人影一闪而过,待要细看时,却又见窗纸上一片明净,并无人影,她微微蹙眉,跟着玲珑进了东厢。
玲珑边走边道:“这便是茹娘的屋子了,我们离京三日,如今一切都还和离开之前一模一样,只有我刚才进来找了两件首饰,算她随葬之物放入了棺椁之中。”
秦缨打量着屋子,只见这厢房虽分了外堂和内室,却并不阔达,外堂内家具器物不多,简单雅致,待步入内堂,才见里头布置的华丽了几分,帷帐锦绣,妆台玲珑,其上妆奁盒子微微开着,能看到里头一片珠玉生光。
玲珑也见妆奁盒子未关好,便上前道:“是我刚才取了遗物不曾关好屉子。”
随着玲珑背影,秦缨的目光却忽然落在了妆台前的地上,她凝眸道:“班主只在刚才来过一次?”
玲珑关上抽屉回身,“是啊,县主有何疑问?”
秦缨看着地上的点点泥渍道:“但这泥渍已经干透,不像是刚踩上去的。”
话音落下,众人都去看地上,果真瞧见几点泥灰,一看便是鞋履上带来的,这时秦缨又回头,便见他们进来时也带了几点湿痕,只因昨夜落雨,她们一路行来少不得踩过湿路,而今日天气阴冷,这般泥渍没小半个时辰根本无法干结成块。
玲珑也觉不对劲,愕然道:“这不可能啊,今晨只有我来过,就在谢大人来之前,距眼下至多两炷香的功夫,茹娘死了,也只有我有各处房门上的钥匙。”
玲珑话音刚落,对面响起一阵“吱呀”之声,秦缨从茹娘的窗户处朝外看,只见丽娘披散着头发开了门,而在她门外,站着个一脸稚气的小童,那小童正将一个包裹递进门内,也不知小童说了什么,丽娘面色并不好看,又一把将那包裹推了出去。
秦缨这时问:“那是何人?”
玲珑还未开口,一旁的黄谦眉头一皱道:“是万铭的小徒弟豆包。”
玲珑走到窗前来,看到对面的情形,面色有些不好看,不由喝道:“豆包,你在做什么?”
对面的豆包吓了一跳,将手中包袱往怀中一藏,转身见东厢那站了不少人,面色顿时青白交加起来。
窃银
玲珑出东厢门, 严声道:“豆包,你过来——”
豆包满面惶恐,被玲珑盯着, 磨磨蹭蹭地走过中庭,待到玲珑跟前, 玲珑一把将他怀中包袱扯了出来,再将包袱打开,便见里头包着一件刺绣极其精致的月白海棠纹斗篷, 很明显,这斗篷是送给丽娘的。
玲珑微微眯眸, “这是你师父让送你的?”
豆包才八岁, 这样精贵的斗篷, 自然不是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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