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铭哭道:“怎会未检查呢?下午王叔也在,是他检查过才倒水的,第一次倒水的时候并未加满,到了台上又加了水,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玲珑回身看向人群之中,这时一个年过不惑的男子走上前来道:“班主,是真的,小人好好检查过的,能开,也能隔水,没有异常,谁知怎么推上来之后就不好打开了。”
原来铁箱之中真有机关,众人虽弄清了谜底,但这谜底却笼罩着死亡的阴影,这时,那个被绑着双手,湿淋淋地出现在校场以东的“茹娘”也走了上来,她眼眶微红,站在一旁与身边几个练杆伎的姑娘私语着,而那个在绳上舞蹈的仙娥流月也站在人群中。
秦缨靠着白鸳,目光沉沉地从众人脸上扫过,这时玲珑向李芳蕤和李云旗请罪,“对不住世子和小姐,二位对我们寄予厚望,可没想到戏班里出了这样的意外,实在是对不住——”
李云旗沉声道:“眼下死了人,得请官府来做个见证。”
李芳蕤道:“你们也不想如此,剩下的银钱我们照给,只求给这个姑娘好好准备身后事,她可还有家里人吗?”
玲珑摇头,又回身看了一眼茹娘的尸首,适才秦缨将茹娘的衣襟松了开,此刻正有两个姑娘在为茹娘整理仪容,玲珑哑声道:“这孩子命苦,她没有家里人了,她其实是我在人牙子手上买来的,当时去牙行挑选苗子,一眼看中了她,当年她才十二岁便跟我了,已经六年了,我拿她当做半个女儿,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玲珑话未说完,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另一个“茹娘”身上,李芳蕤狐疑道:“这位姑娘和茹娘长的一模一样,她们竟然不是亲孪生姊妹?”
玲珑看向那湿淋淋的“茹娘”,摇头道:“这是丽娘,小姐看着像,但若是淡了妆容,便能看出些微差别,她是我一位故旧朋友的女儿,很早就跟了我,当年去牙行之所以一眼看中茹娘,除了她身材颀长适合练杂技以外,还因为她当年就和丽娘长的很像,她们相差一岁,样貌相似,就如同孪生姐妹一般,正好能练你们看到的这些戏法。”
李芳蕤恍然,“原来是丽娘。”
萧湄看她两眼,“那天下午撞到我的便是你?”
丽娘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眼神怯怯,与明媚外放的茹娘气韵差别极大,众人不时去看死去的茹娘和面容鲜活的丽娘,都觉奇怪,天下间竟然有非亲非故的两人如此相像。
秦缨缓好了气力,这时也走到了那水箱之处,谢星阑一直站在箱子边未动,此刻看过来道:“锁条有些许生锈,应该是这些锈迹令机关卡顿,但适才开了一次后,眼下便好开多了,应当是在台后时还算好开,但跟着轮车到了台前,抖动使得锁条移位,再加上锈迹的缘故,便变得难开了。”
秦缨看着案板机关,又去问玲珑,“你们从前未遇见过危险?”
玲珑去看万铭,万铭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两次吧,茹娘在表演完了之后,说案板有些紧,她在箱子里吓了一跳,但最终都有惊无险。”
秦缨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丽娘,“每次都是茹娘入水箱?”
玲珑闻言叹了口气,“茹娘和丽娘都会这些的,但丽娘身体不好,性子也有些胆小,私下练练也就罢了,到了台上却不稳当,此前出过几次戏法演砸了的意外,我怕她耽误事,便令茹娘挑大梁,自然,茹娘辛苦些,分给她的银钱也要多些,如此已经几年了。”
秦缨又去看万铭和几个大汉,“今日他们围着铁箱跳舞,跳了半炷香的功夫,这可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万铭几个人装神弄鬼的舞蹈,很耽误了些时辰,倘若这戏法再快一点,早些打开铁箱,茹娘获救的机会便更大,因此秦缨生了怀疑。
但玲珑道:“不错,这是惯例,他们起舞是跟着乐曲来的,我们的曲子一直没变过,因此并非他们临时做主更改的,您也看到了,这案板开了之后,只有两个巴掌宽的空余,要钻进去便得花费不少功夫,我们是为了给茹娘多些时间。”
秦缨去看那铁箱,“案板合着,水箱是满的,案板取下,水箱里的水漏入隔断,她也有了呼吸的空间——”
玲珑应是,“不错,虽然里头还是有些逼仄,但撑过一场表演没有问题,并且箱子后背处有一空洞,是不会令人窒息的。”
秦缨又去看那孔洞,到了铁箱之后,才发现这箱子打造的颇为精妙,箱盖看着是在边缘开口,但箱盖连接之处,却掩盖了箱中隔断,令人从外表也瞧不出古怪。
秦缨查看万全,又道:“下午看时,未发现锈迹吗?”
那检查铁箱的男子白着脸道:“没有仔细看,上次演是七日之前了,这几日箱子一直没用,小人也未想到锁条会生锈。”
秦缨微微倾身,只见那锈迹零星,除非用灯烛放在跟前照映,否则极难发现。
谢星阑在旁问道:“茹娘除了演戏法之外,可还有别的表演?”
玲珑颔首,“有的,还有乐舞和杆伎,都是要练的,至于上什么,只看这场表演缺什么,或者看贵人们有何要求。”
谢星阑又问,“可有人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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