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星阑点头,“我来安排。”
秦缨此番就带了白鸳和沈珞二人,的确没有谢星阑的属下方便利落,她应了声好,谢星阑便道:“既有人守着,便先不走,等晚些时候一道离开。”
秦缨点头,正要说什么,近前厢房之中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正是杜子勤的声音,紧接着,还响起他有气无力的喝问声。
“你真会看病?”
“为何越来越痛?”
秦缨蹙眉,快步走入厢房,只见堂中七八人皆是面目肿胀难辨,其他随从不敢大声吼叫,只微微呻吟,唯独杜子勤毫无顾忌。
陆柔嘉坐在杜子勤身边,正解释道:“马齿苋和七叶一枝花都是消肿止痛的,不是用药痛,而是杜公子你中的蜂毒太重,本来就会越来越痛,你等上一个时辰,药效足了,便会轻省许多——”
“什么?还要一个时辰?”
杜子勤气得牙痒痒,但又不好对陆柔嘉一个女子发作,只得看向一旁的杜子勉,“大哥,你要为我报仇,立刻派人去烧了那些马蜂——”
杜子勤眉眼间也覆着一片愁色,不管弟弟的嚎叫,只去问陆柔嘉,“陆姑娘,他如此严重,可会留下遗症?”
陆柔嘉怜悯地看着杜子勤,“不好说,二公子中毒太深,马蜂本就会蜇死人的,中毒之状也颇多,眼下看着二公子似无性命之忧,但其他的我也说不好。”
秦缨和李家兄妹进了门,李芳蕤看了其他随从一眼,诧异道:“怎么就杜公子最严重?”
杜子勉也有此疑惑,待去看杜子勤的亲随,那亲随便道:“因为……因为当时公子离得最近,那蜂巢坠下,不知什么落在了公子身上,那些马蜂便只追着公子蛰。”
李芳蕤又不解道:“好端端的,蜂窝怎会落下来呢?还砸在了杜公子身上?这后山有蜂窝我们都知道的,但因那些马蜂并未蛰过人,我们也未管,这还是头次。”
听见此言,杜子勤哪敢说是自己先存了损人之心,他忙苦哈哈地喊痛,其他亲随自也不敢明说,唯独杜子勉最了解这弟弟,一见他模样便知有鬼。
天色不早,山中众人都已归来,听闻杜子勤被马蜂蛰了,便都来探望,虽说是探望,可杜子勤如今这幅尊容,也着实叫大家忍俊不禁,而杜子勤只觉自己面上头上剧痛,待发觉大家看他目光格外古怪之后,到底忍不住问道:“我眼下是何模样?”
众人欲言又止,杜子勤便看向杜子勉,杜子勉道:“你治伤解毒为要。”
听见这话,杜子勤心底“咯噔”一声,又去看素来言辞爽快的裴朔,“裴朔,我现在哪般模样?你仔细说说——”
裴朔本满眼同情,若他真哭天喊地也就罢了,但他此刻精神尚好,还关心自己形容,便令他越看越觉好笑,他憋着笑意道:“你现在,模样十分,十分讨喜……”
他费力的寻找词汇,半晌也只道出“讨喜”二字,杜子勤一听更觉不妙,又去看萧厚白,“厚白,你最不会骗人的,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模样?”
萧厚白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杜子勤,又有些迟疑,“你——”
生怕萧厚白哄骗自己,杜子勤又强调,“你可是从不骗人的!”
萧厚白微微抿唇,“你现在肥头大耳,形如猪首。”
此言落定,萧湄几人都忍不住嗤笑出声,杜子勤不敢置信,“什么?猪首?!”
杜子勤爆喝一声,震得脸上捣烂的药材都落在了地上,他左耳的确被蛰了一口,但怎能形如猪首?他立刻对杜子勉道:“大哥,拿面镜子给我——”
杜子勉不满地看向萧厚白,萧厚白淡淡道,“是他要我直说。”
杜子勉便对杜子勤道:“别闹了,先养伤为要,你这副模样回府,你母亲看到了不知多难过——”
杜子勤仔细去看众人神色,只觉眼下每一双眼睛都噙着笑意,有些人忍得住,便未笑出来,有些忍不住的,已经背过身去,只剩下肩头微微耸动,杜子勤咬牙切齿,“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你们谁敢将今日之事传出去,我一定与你们恩断义绝!”
李芳蕤也憋着笑意道:“好了好了,天都要黑了,大家去校场落座吧,怎么也要吃饭不是?在这看着,杜公子也难安生养伤。”
大家应好而出,刚一出门,忍了许久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一阵爆笑声骤然响起,众人笑声越来越大,尤其裴朔笑得前仰后合,屋子里杜子勤大喝,“裴朔!我杀了你!我——”
杜子勤还要再骂,陆柔嘉将捣碎的药膏糊在了杜子勤脸上,一股苦味落入杜子勤口中,看着还坐在跟前的陆柔嘉,杜子勤哀声道:“陆大夫,你也走吧——”
陆柔嘉叹了口气道:“我没功夫看你的模样,你若再不安分,你的脸还会肿得更大,说不定还会留下口眼歪斜的遗症。”
杜子勤忙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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