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像传闻中的云阳县主,甚至经验最老道的仵作也不一定知道的这样清楚,或许宫里的御医能做到?但秦缨是跟着哪位御医学来的?
“要找到胃,便先要打开腹腔,腹部可分为四区,这会儿尸体下腹部腐败严重,脏腑内或许会生蛆虫,你做好准备……”
秦缨仔细说着,岳灵修听她指挥,落刀往左下腹切去,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切割声响,没多时,又一股子浓郁的腥臭散发出来。
谢星阑心道,幸而其他人出去了,便是留在此地,也无人能待住,他走到后窗处将窗户推开,迎着外头的风呼出口气,待转身,便见秦缨捂着口鼻告诉岳灵修下一步该如何做,岳灵修虽紧张的满头大汗,却也未曾辜负秦缨信任。
又磨了两刻钟的功夫,秦缨忽然道:“慢着,不对劲——”
岳灵修根本不懂,但秦缨表情沉重,令他动也不敢动,谢星阑闻声上前来,“怎么样?”
秦缨犹豫道:“他这胃的模样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死因应该是中毒。”
谢星阑凝眸望着她,秦缨道:“某些毒物会令人胃脏充血水肿,比如□□,若一次用量过多,人会立刻剧烈呕吐甚至腹泻,而后在一两个时辰内死亡,但他内脏已经开始腐烂,这水肿一半是腐烂之故,再加上没有在胃内发现毒物,我只有七八成肯定,倘若没有这场大火,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周围应该有呕吐和腹泻的迹象。”
谢星阑沉思片刻道:“尸表没有任何外伤,死者骨骼也没有受伤的痕迹,要么是被捂死闷死没有留下外伤,要么便是中毒,你不必怀疑自己,而凶手杀死他之后还放了火,或许就是想毁掉你说的这些迹象,免得顺藤摸瓜查过去。”
听他这话,秦缨心底的犹疑消散,又对他道:“令人拿个干净的碗盆进来。”
谢星阑高声吩咐,很快,谢坚捧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瞧见窦煜的遗体已经被切开肚腹,他没忍住便是一声干呕,待秦缨接了碗,他如风似的逃了出去。
谢星阑不知秦缨要做什么,却见秦缨指挥着岳灵修,将一团污物放入了碗中,那团污物恶臭难当,秦缨却小心捧着,又走到后窗之下仔细查看起来。
谢星阑上前一步,“是何物?”
“从窦煜胃里取出来的。”
秦缨回答的稀松平常,谢星阑却听得头皮发麻,秦缨小心地查看,没多时,从中找到了一个半截米粒大小的硬物,秦缨又道:“拿水来。”
这次谢星阑不曾喊人,亲自出门提了只茶壶进来,秦缨将那污物倒在一旁,又叮嘱岳灵修有毒,而后小心地清洗那枚硬物,但此物被胃液腐蚀过,便是清洗干净了也难看出本来面目。
秦缨沉声道:“看来我们得去窦家问问,看看窦煜死的那天早午饭食都有什么。”
既然定了窦煜是中毒,那便得想毒物是如何入口的,谢星阑道:“含光阁平日里无人打扰,又无小厮照看,便是有人去寻窦煜旁人也不知晓,而凶手多为府里人,窦煜若对其没有防备,极有可能或饮或食凶手带去之物。”
秦缨点头,“如果这东西不是府里送去的饭菜,那便是凶手带去的。”
今日剖尸本就是为了确定死因,如今死因已定,秦缨便令岳灵修整理尸体,而后道:“验状你看着写吧,不必提我的名讳,死因写死者胃内异常,疑似中毒便可。”
岳灵修连忙应是,态度万分恭敬,秦缨这才出去净手,她二人一出门,其他人都围了上来,谢星阑对赵镰道:“验尸验完了,等岳仵作写好验状,往金吾卫也送一份,案子未定之前,看守好死者的遗体。”
赵镰哈着腰连声点头,谢星阑便与秦缨离了义庄。
他们一走,赵镰立刻快步进后堂,见窦煜焦黑的尸体上多了许多伤口,便去问岳灵修,“验出什么来了?真剖尸体了?”
岳灵修点头,“验出窦二公子是中毒,尸体也剖了。”
赵镰蹙眉不解,“你真敢剖尸?是云阳县主教你验的?”
岳灵修想到秦缨的叮嘱,垂下眸子道:“就是验尸嘛,反正验出来了,是被下毒,稍后小人写了验状,立刻交给捕头。”
他这话含糊不清,赵镰也拿不准,便哼道:“写详细些,晚点还要给咱们大人过目。”
王赟和袁守诚也在后面听见这话,王赟惊讶于岳灵修真将窦煜的遗体损伤了,袁守诚却表情阴晴不定地沉思起来,这时赵镰回头看到二人杵着,便没好气地吩咐:“这遗体你们看好了,冰盆没了就去要,别以为我不知道,窦氏大方,给足了你们赏钱。”
袁守诚敛眸没接话,王赟倒是乖乖应下。
……
秦缨和谢星阑再回到窦氏之时,已经是日头西斜,留在窦氏的冯萧已经问完了证供,见他们回来,立刻将证供送上。
冯萧道:“所有人都问了,和早间问的差不多,包括窦榕在内的六七人没有人证,要么说在别处流连了片刻,要么就是在去似锦堂的路上,不过和早间不同,最后和窦煜打照面的不是窦文运等人,而是他的小厮知书。”
“十一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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