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是开国功臣,封临川侯后世袭至今,御赐敕造的府邸气象森宏,但因义川长公主死后秦璋并无续弦,没了女主人费心打理,如今显得有些萧瑟。
秦缨下马车进府门,刚转过影壁,便见一道微胖的身影带着十多个仆从快步而来。
临川侯满脸焦急,见着她身影,顿时面露喜色,“缨缨,爹爹正要去接你——”
秦缨愣了一愣,前世的她也是母亲早逝,父亲操劳多年,在她工作后也因病过世,而眼前的临川侯,浓眉方额,鼻梁高挺,就连发福的身量,也与父亲有六七分相似!
见她驻足发怔,秦璋走到她跟前道:“怎地了?下人刚才说崔家出事了,还报了官,可是将缨缨吓着了?还是见着崔家那小子,他又凶你了?”
秦缨鼻头微酸,不自禁跟着原身的习惯唤了一声“爹爹”,一旁的白鸳忍不住道:“侯爷,崔家大小姐被人害死了——”
秦璋听得一惊,再看秦缨时,仿佛明白她为何傻愣着,忙吩咐下人,“来人,快去将城外的张真人请来,缨缨撞见此事,多半要染上阴祟之物!”
秦璋自妻子亡故后只做个富贵闲人,后来京城贵族推崇道家,他也跟着清修养性,到了这几年越发痴迷,大事小事,总要去请个真人回来看看。
秦缨连忙拉住了他,“爹爹,不必请张真人,只是崔婉死的古怪,女儿有些害怕。”
秦缨一边跟秦璋往回走,一边将前后变故道来,待回了前院,秦璋已骇道:“女儿的意思是说,崔婉当真是被害死的?且害死她的人,就在今夜留下的那些孩子里?”
秦缨应是,秦璋道:“这几家可是来往颇多的,谁家的孩子能害崔家姑娘?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你岂非与杀人凶徒同席?在这案子查清之前,你莫要与这些人来往了。”
秦缨眼下最关切的便是案子真相,自然不能从命,她犹豫一瞬道:“爹爹,女儿明日想再去忠远伯府看看,若是能早日找到凶手,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秦璋有些意外,但很快心疼地道:“女儿啊,爹爹给你打探清楚了,崔家与陆家结亲的事是真的,你纵然喜欢那崔慕之,可平日里如何都好,爹爹绝不会让你去给他做小,你为他做的再多,那小子狼心狗肺,哪能承你的好?”
秦缨心里苦,但对着秦璋,她不能毫无交代地肆意行事,于是她心念一转道:“爹爹,女儿想清楚了,崔慕之之所以不喜欢我,无非是觉得我一无是处,这案子女儿亲身经历,如今已想到几处古怪之地,倘若女儿能找到谋害崔婉的凶手,岂非让他匪夷所思?”
“并且爹爹说得对,再如何喜欢他,他都要与人成婚了,女儿也不能再做纠缠,但女儿喜欢他这样多年,他却从未有过好脸色,女儿非得让他刮目相看,让他自惭形秽,这样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崔慕之天之骄子,却生性凉薄,恋慕权力,不管是原主还是陆柔嘉,这样的人都不值得她们追逐,秦缨这话也算有两分真情实感,因此说的格外诚恳。
秦璋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去查崔家姑娘的案子?可查案是衙门公差干的,你个小姑娘——”
秦缨听到此处暗道不妙,可谁知秦璋忽然一拍大腿,“好姑娘!有志气!爹爹就等你这句话呢,你要查案,那便去查案,只是此事危险,只带一个侍婢是不够的。”
他指着门口的年轻侍卫道:“爹爹将沈珞给你,他武艺极好,无论如何,护你周全是最紧要的。”
秦缨没想到秦璋不仅同意,还替她打算,自是十分动容,“多谢爹爹!”
秦璋笑眯眯地问她晚膳用了什么,累不累,而后便令她早些回去歇下,待秦缨走了,沈珞僵着脸走到他跟前,“侯爷,真的要让县主查命案吗?”
秦璋面上笑意散了,沉沉地叹了口气,“我这傻女儿啊,她这是又要剑走偏锋了,但若拦着她,她只会更不甘心——”
他吩咐沈珞,“你护她周全,她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查案这样难,她能查出什么?很快,她就知道厉害不干了。”
……
秦缨回了她住的清梧院,此处屋阁锦绣,宝器艳彩,又有七八个嬷嬷侍婢等着伺候她,在白鸳诧异的眼神中,秦缨屏退众人,只留下白鸳一人说说话。
待入内室更衣时,秦缨从铜镜中看清了自己的长相,令她意外的是,书中秦缨的模样,竟与她本来的样子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原身金尊玉贵,明眸善睐,肌肤欺霜赛雪,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有种养尊处优的精致之感。
待褪去华服,洗去胭脂,素净的眉眼便更与前世相似,令她多了几分真实之感,坐在妆台之前,秦缨令白鸳取来笔墨,再拿出她的玉钗,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白鸳在旁一脸不解,“县主这是做什么?”
“将今夜在湖边看到的鞋印拼画出来。”
白鸳张口结舌,“画这个做什么?原来县主适才是想将鞋印的大小记下来?”
秦缨应是,“我……我在一本奇书上看过一些说法,如今想试验一番。”
白鸳只觉愕然,“什么奇书?您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