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力的绝望与暴戾,秦缨忐忑的想,难道因为她的到来,故事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
“县主有何发现?”
走到阶下,谢星阑静静地看着她,他语气无波无澜,威压却十足,秦缨忙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她一边揣度他接管此案的目的,一边道:“发现了一处外伤,还有些异常,不像溺死——”
此一言出,崔晋和其他人连忙围了过来。
林氏也忍不住道:“县主如何知晓?”
秦缨回身,再度蹲在崔婉尸体一侧,“如果是溺死,因呼吸呛水,人死后,口鼻处会有蕈状泡沫,并且——”
谢星阑冷声问:“何为蕈状泡沫?”
秦缨转眸看他,四目相对,秦缨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他在原著中惨死的模样,她语声下意识缓和了些,问他:“谢钦使见过螃蟹吗?”
谢星阑被问得眼皮一跳,但秦缨已自顾自道:“便如同螃蟹吐出的泡沫一般,除此之外,死者掌心和指甲内太过干净,映月湖湖底多有污泥,若她是溺死,指甲里多少会有泥渍,而外伤——”
秦缨去触摸崔婉后脑,“后脑枕骨处有一凹陷伤,她必定是先受到袭击,而后被抛尸入水,入水之时,已经断了气。”
林氏听见这些,心底更似刀绞一般,捂着嘴巴呜咽出声。
秦缨不忍地道:“她衣裙鞋袜泡过水之后,浅表的污痕都已淡去,唯独那些颜色极深的留下了,她裙后到鞋跟磨损痕迹重,必定是被凶手拖行过,案发现场当有拖痕与血痕,凶手杀人之后,多半来不及清理。”
秦缨面色微肃,“从后脑伤处的情况来看,袭击她的凶器多半是钝器,比如圆润的卵石。”
众人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谢星阑眼底也闪过一丝探究,他招手叫来身后翊卫,又去看捕头赵镰,“去映月湖湖边搜,主要搜寻水流上游,也就是映月湖东侧。”
他来了半晌,虽未发一言,可朝暮阁中对话他都听着,吩咐完,他转身看向后面男男女女十多人,“虽然适才已经问过证供,但你们众人聚在一处七嘴八舌,所言皆不做数,接下来,你们需得分开供述,问什么答什么,翊卫会记录。”
崔慕之对其他人道:“我去安排笔墨。”
“慢着。”谢星阑出声拦阻,“这些杂事交给府中人去做,崔世子眼下也是嫌疑者之一,未得准许,最好不要离开伯府后花园,否则可就说不清了。”
崔慕之眉头皱紧,立刻回身盯住谢星阑,谢星阑站在阶下,亦冷冷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夜风中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长清侯府的权势远在威远伯府之上,可谢星阑今日摆明了绝不给他们任何人面子,秦缨在旁看的心惊,不明白是什么让谢星阑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崔晋见事态不好,忙道:“谢钦使,慕之是婉儿的哥哥,不可能是他……”
谢星阑不为所动,眼风更为锐利,“伯爷莫要言之过早,我见过许多案子,都是最为相熟之人作案。”
崔晋还要再说,崔慕之却制止了他,他冷笑道:“龙翊卫破案如神,我们自当按他们的来,只希望谢钦使莫教人失望,早日找出谋害婉儿的真凶。”
谢星阑牵唇,“只要伯爷和夫人配合。”
今日留下的女客,除了秦缨和陆柔嘉,还有威远伯府之女赵雨眠,吏部尚书府的小姐简芳菲,另外两位,一个是鸿胪寺卿家的二小姐傅灵,一个是城防营吴都统家的长女吴舒月。
留下的五位公子之中,除了崔慕之,还有一人也与崔家有亲,乃是伯夫人林氏的表侄,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林潜,另外三人,有国子监祭酒府上的长孙薛铭,平昌侯家的小公子裴朔,还有卢国公府上的二公子卢瓒,各个都是达官显贵。
谢星阑扬了扬手,自有翊卫大开朝暮阁正堂和东厢,又按顺序请了众人去问供,秦缨、陆柔嘉,还有傅灵三人排在最后,一时都留在了西厢之外。
这时,谢星阑问崔晋和林氏,“敢问伯爷和夫人,今日来的男子之中,可有谁从前与崔姑娘交好过,又或者,有过情愫的?”
此一言出,崔晋还未有反应,林氏先大怒,“谢星阑,我女儿惨死,你还想坏她清誉?她早就与淮南郡王府世子定下亲事,怎会与别的男子有染?”
林氏的眼神恶狠狠地,因当着秦缨三人的面,越发恼恨谢星阑,仿佛他是故意给他们难堪。
谢星阑倒不恼:“世间命案,不过是为那么几宗,财杀、仇杀、情杀,又或是械斗和意外,械斗和意外首当排除,而今夜游园者皆非富即贵,又与崔姑娘私交甚多,财杀不像,那么,便只有情杀和仇杀最有可能了,伯爷适才又说,崔姑娘性情极好,从不与人结仇。”
秦缨在旁听得挑眉,谢星阑不愧是在金吾卫历练多年,至少比赵镰专业多了,而他是何目的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要紧,能破案的龙翊卫,便是好龙翊卫。
“绝无这般可能!”林氏轻喝一句,又去看崔婉惨白的面容,“我女儿是最守礼教的,怎么会私下与别的男子生出情谊?或、或许是仇杀呢?婉儿虽不与人结仇,却也有可能是旁人暗地里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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