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活,来勤就以为这事过去了。谁知兴旺竟瞒着他到队上去叫人,等他知道的时候,该来的不该来的已经坐了一炕,他此时完全是被架到了火上烤,无?论如何都不能囫囵个儿的下来了。
兴旺见他爸一直不肯开口,便催促道:“爸,你就算装糊涂,今天这家也分定了。不过我可以当着大家伙的面先下个保证,这家里的东西?,我不争也不抢,你和我妈给我啥我就要啥,只要别让你孙子饿死就行。”
看他这分明就是以退为进,来勤气的红了眼?睛。赌气道:“你要我给啥?你想要拿啥?来来来,我当老子的,今天就给你出一个好主?意,西?山那片地方宽敞,你和你媳妇儿一人一个,把我和你妈背上去活埋了,这家里啥事就都是你做主?了。”
“爸!”兴旺听?见他爸要死要活,说的不像话,道:“那你想咋样嘛?真?想让我把媳妇儿赶走,给我妹子腾地方?”
王大庆等人听?着,心头疑惑,这咋分家说着又说到他妹子身上去了,问道:“咋?你们分家难不成还是你妹子撺掇的?”
“是啊,兴旺,你不要东拉西?扯的。”来奎也接口道:分家就说分家的事,你妹子就算回来,那也算是上门的亲戚,咱们家的事可不兴带累亲戚的。”
兴旺苦笑着叫了一声“叔”,撸了一把头发,说道:“啥亲戚?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素娟这次回来,是打算和我媳妇儿换回来。”
“这说的啥话?”一炕的人听?得目瞪口呆。
王大庆直觉事情不简单,连忙道:“兴旺,让你媳妇去叫我们家那口子过来,具体问问你妈和你妹子,到底是咋想的?”
葛翠河和阮清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面都是静悄悄的,不像是吵架的样子。抬头一看,厨房屋顶上的烟囱里正冒着烟,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便往厨房去。
来勤家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右边半面有房子,两间土房子并排立着,大门口刚进来的这间是厢房,跟厢房紧挨着的是厨房。他家穷,打从老一辈儿上就没钱修上房。而左边的这半面,一头简单盖了个鸡棚,和后院连在一起,另一头的空地被开垦出来,平时根据时节种一些庄稼,也能给家里添补一些口粮。
他们家跟时下大多数人家一样,厨房里也垒了一张炕,炕道跟锅灶的烟道连通,每次做饭烧锅的时候,炕就跟着一并烧热,一年到头,能省不少?的柴火。
兴旺结婚的时候,为了面上好看,将厢房做了婚房,老两口则搬到了厨房里住。
葛翠河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兴旺媳妇儿正坐在锅灶前拉风箱。兴旺媳妇儿叫饶长美,是上饶家人。先前那会儿她来喊她,她因要等阮清,就让她先回来了。
饶长美一抬头,看见葛翠河进来,连忙站起身,喊了一声:“葛队长”。又见葛翠河身后还跟着个阮清,又叫了一声“阮副队长”。
“你婆婆呢?”葛翠河问道。
饶长美就扭头看了一眼?炕上。
炕上双翘婶儿正在陪着杨春花和朱素娟说话,这时见到来人,连忙一边从炕上下来,一边说道:“来了?快上炕坐。”
“婶子,你别下来了,都是自己人。”阮清紧走两步,上前将双翘婶儿重新按着坐了回去。
杨春花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她用右手?胡乱抹了一把,说道:“葛队长,家里的事你最清楚不过,这次还要请你多说几句公?道话。”说罢,再次悲从中来,又撩起衣襟来擦眼?角。
饶长美看着婆婆这一番作?态,嫌恶的扭过脸去。
葛翠河叹了口气,一只腿搭坐到炕边上,劝道:“都是一家子,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顿了顿,又看向朱素娟,问道:“素娟,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见你男人?”
朱素娟低着头,低声说道:“就我一个回来的”
“你回来也好,多劝劝你妈,叫放宽心,年纪大了就多歇一歇。老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父母的给娶了媳妇儿,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其?他的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去。”
朱素娟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杨春花已道:“咋放的宽呢?这人只要眼?睛闭不上,那心就放不下。葛队长,你看看我们家,如今被个短命鬼祸害成啥样了?”
“哎呀,当初不知道是做了啥孽,一家子被猪油蒙了心,打着灯笼找了个缺大德的。只可怜了我闺女,都怪我这当娘的太?狠心,白白断送了她的一辈子,以为娶回来的是个天仙,谁知道迎回来个祖宗”
杨春花说的老泪纵横,到激动处更?是将朱素娟抱到怀里痛哭起来,哭了几声,又突然?“腾”的一下蹦了起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她就直挺挺的跪到了炕头上,对着饶长美的方向“咚咚”的磕起头来。
“祖宗嗳,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求求你回家去吧,不要再祸害我们家了。放过我儿子,放过我闺女吧,我给你插香,我给你磕头了”
阮清跟着葛翠河进来后,就和她一左一右的搭坐在炕边上。杨春花暴起的太?过猝不及防,她虽然?是冲着饶长美,可她们中间正好隔着自己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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