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赵月娟将她们请到客厅,吴永贵和他爸正在看报纸吃早餐。看见她们,吴向前就热情的招呼她们先坐。赵月娟从厨房端了一碟子油饼,摆在了桌子上。
“阿姨,不用忙了,我们已经吃过了。”阮清说完,王菊香连忙补充道,“在我单位食堂吃的。”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王菊香就跟着吴永贵推说有事去了他房间,阮清这才进入正题。
“阿姨,想必我这趟来,你和叔叔也猜到了来意。我来时,我叔和我婶儿交代过了,一来是替他们看看环境,就算全了咱们农村‘踩门’的习俗,二来呢,也是问问二位的意思,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再谈下去别人就该说闲话了,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自古以来,媒人的定位一直就是一个“传话人”,主要作用有两点,一是给人介绍相亲,二是试探两家的口气商量彩礼等结亲琐事。
两家人一旦结成亲家,以后就是要做亲戚的,自然不能为了钱财提前伤了和气。但彩礼又是娶媳妇嫁闺女必谈的一个话题,这时候媒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男女双方家长讨价还价,再由媒人来来回回的传话,这样双方在不见面的情况下就议定了价钱,两亲家再见面,双方也就不用因为谈了钱而觉得难为情了,依旧亲亲热热做亲家。
按照本来套路,阮清该是由男方家先来拜托,请她代表男方先去探探女方家的口气,然后再回来转达给自家。但阮清来时,先一步探过女方家的口风,顺序虽然颠倒了,但说话的机会还是要留给男方,而不能一上来就直接漏了女方家的底。
吴家两口子交流了一个眼神,吴向前就开了口,“小阮啊,你来呢,首先我们很欢迎。再一个,上次我们去的匆忙,和菊香的父母谈的也比较简单。今天,我们就再次正式表个态。”
“菊香愿意做我们吴家的儿媳妇,我们很高兴。至于彩礼,不知道人家是怎么个意思?”
听见吴向前递的话音,阮清便道:“我来时已经跟女方那边做过初步的沟通了,他们的意思呢,是简单一点,彩礼六十六块,至于其他,他们就不再要求了。”
阮清说罢,吴家两口子并没有急着表态。她顿了顿,又问道:“叔叔,阿姨,你们二位的意思呢?”
吴向前还没有开口,赵月娟已道:“小阮啊,这娶人家姑娘,没有白娶的,这个道理我们懂。可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这几年,我们家也难。外人看着我们是城里人,永贵他爸还是吃公家饭的,可他一个人要养活这一大家子。再说永贵,前几年为了他工作的事,家里也是没少想办法。所以,六十六块你看是不是太多了?”
“那阿姨的意思是?”
“少一些,五十块。小阮啊,你看能不能再给菊香爸妈转达一下我们的意思?”赵月娟道:“娶媳妇的诚意我们有,但家里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再多就要借债了,你说新媳妇刚娶进家门,总不能就让他们先背上一身债吧?”
其实负债娶媳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山里很多人家都是一穷二白,面对高昂的彩礼往往只能选择举债,最终娘家是拿到了满意的钱数,但女方进门就要开始跟丈夫一起背债务。
所以,赵月娟其实说的也没错,他们愿意在经济能力之内表达自家的诚意,但最好不要举债,因为举了债,造成的麻烦其实还是她们闺女的。
“好,阿姨你的意思我了解了,等回去我会如实转达给女方这边。”
谈完了正事,阮清就要起身告辞。赵月娟忙留她吃中饭,却被阮清婉拒了。
回去的时候,王菊香送她到车站去坐车,顺便问了问谈的结果。
阮清如实相告,“阿姨这边呢只愿意给五十块的彩礼。”
王菊香苦恼道,“不知道我爸妈会不会答应?”
“我先回去转达了再说吧。”阮清说罢,想了想,又问道:“彩礼的事情,你之前跟吴永贵讨论过吗?”
“没有。”王菊香摇头道,“他们家全是他妈做主,我跟他说了也是白说。”
“那就好。这件事你们两个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以后也就不要再讨论了。”阮清嘱咐道:“不管最后商量到哪一步,给钱的是他爸妈,收钱的是你爸妈,中间还有我在说和,你们两个别再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感情。”
阮清说这些,其实是有前车之鉴的。一般因为彩礼闹掰了的,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大人说不到一块儿,最后勒令子女分手。另一种就是,情侣双方说不到一块儿,最后感情吵没了,自然也就走不下去了。
一般来说,第二种情况的占比更高。男方因为女方家要的太多,见父母说不动,就使劲在女朋友跟前嘀咕,让女朋友出面解决,以至于让女方直观的感受到,自己就像被议价的货物一样,这边说就值这么多,那边说不值这么多,最后十有八九得谈崩。
王菊香自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阮清回到村里时,天已经擦黑。她抱了抱牙牙,将在县上买的糖和饼干拿出来哄了哄,吃完饭便准备去找王菊香父母说结果。
柳玉梅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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