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陈家坎村口,才与媒人汇合上。
农村踩门,由媒人领着是规矩。这个媒人是陈家从邻村找来的。因此,他过来不费事,坐在村口吸了半袋烟就等到了她们。
几人在村口歇了口气,才整装待发的进村。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她们的鞋面上已落了一层灰扑扑的尘土,好在鞋子都是黑色的,抬脚磕上两下,鞋面就能干净大半儿。
兰大娘尤其注意自己的仪容,边走边磕干净了脚上的尘土,又拍了几下裤腿儿,发丝也往脑后拢了拢。
到了陈栓柱家门口,媒人上前去叫门。
因为已经得了他们要来的信儿,家里人上工时,特意留下了个小女娃让在家等着。
小女娃打开门后,听见正是家里大人交代自己等的人,于是赶紧道:“你们先坐,我去喊我爸和我哥他们。”说完就一溜烟儿的往地里跑去了。
主人家不在,她们也不好意思进屋里,就只好站在院子里等着。
葛翠河打量着院落,虽然都是土房子,但能将两面都修起来,说明还是有一定的财力的。
媒人在一旁介绍房子的年代,上房修了好几年了,西厢和东厢却是近几年才修成的。
“他家老人心思重,早早修了房备着给儿子娶媳妇的。”
葛翠河听着,不由点头,“确实殷实。”
阮清则不动声色,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房子上时,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最后落到了院子里挂在晾衣绳上的衣裳上,一共四件衣裳,两件男人的两件女人的。
三人等了一会儿,刚才的小女娃领着三个大人回来了。
媒人忙介绍道:“这就是拴柱,后面跟着的是他爸和他妈。”
陈家父母腿还没有迈进来,就已经热情的喊上了,“亲家,你一路上辛苦了吧?”
一进来见人都站在院里,立刻就往上房迎,“这咋还站着呢,快,快上炕坐。娃他娘,去给亲家他们倒些水,今天就早早做饭吧,你们一路上都饿了吧?”
陈父交代着,最后一句问向媒人和兰大娘。
媒人还没有开口,兰大娘立刻道:“不饿,不饿,我们都是吃过饭来的。他叔,这是我们队上的葛队长和阮清丫头,他们也是看着兰花长大的,这不,就想着亲自再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兰花正是兰大娘的闺女。
一听还跟着个领导,陈父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更真诚了几分,“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这几日农忙,你们又来的突然,家里没有备下啥好东西招待你们。”
“要啥招待呢?”葛翠河说道,“我们就是来认认门,日后我们在陈家坎也算多了一个亲戚。霞霞,你不是要替兰花再看看吗?要不就让这后生领你去转转?”
葛翠河说罢,朝陈父解释道:“我们兰花啊,性子腼腆,上回来,直说家里啥都好,我问咋好,她也说不上,再仔细一问,竟然是因为害羞,没敢仔细看。”
她拉过阮清,道:“她跟兰花可是顶好的姐妹,我们这次来就想着让她代兰花再看一看,回去好说给她听,他叔,家里都方便吧?”
“方便,方便。”陈父立刻道:“就让栓柱领着去看。”
阮清先是就地打量了一圈儿,目光就落到了摆在长条桌正中间的录音机上。
“能响吗?”阮清问着就要上手去摸。
郑拴柱立刻拦住了她,“肯定能响的。”
“这个按钮是干啥的?”
“用来开录音机的。”
阮清闻言,回头看了郑栓柱一眼,只见他依旧是刚进门时的那副老实相。
随后,阮清就让他领着自己去后院,后院是养鸡的地方,理由也是现成的,替姐妹看看未来婆家的私产状况。
到了后院,阮清在心里默声数了数,一共是十二只,看花色都是母鸡。
这个时候,家家都爱养母鸡,因为指望着下蛋。公鸡却很少,因为除了打鸣,啥也不会,还会浪费粮食。
阮清转了一圈,随口问道:“听兰大娘说你们家的鸡下蛋可狠了,你们给喂得啥?”
“就烂菜叶啥的。”郑栓柱道:“平时都是我妈在喂,我不太注意。”
接着又让领着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家伙什儿阮清熟的很,打量了一圈儿,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摆在灶台上的四个铁皮水壶。
水壶看着新旧不一。阮清进去时,陈母正在倒水,她拿起边上最旧的一把,倒了两杯后,一看她进来,立刻笑道:“闺女,看的咋样了?”
“我想再去看看厢房,哪边是留着做新房的?打扰婶子了吧?”
“不打扰,不打扰。”陈母说着,亲自领她去了东厢房。
屋里窗户纸都是新糊的,炕上被褥齐全,炕席也是完整的一片,并不像时下大多人家,炕席烧一个洞,就拿一片布头补上,久而久之,炕席上就满是补丁。
正对着门的墙根儿下放着一个红漆箱子,陈母不无得意的介绍道:“这是新打的,将来也是要给他们用的。”
阮清看完后,一行人又在陈家坐了半天,并没有等到饭菜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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