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冷静是十分可怕的。
池鸢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这个人若不是霍家人,只怕京城的其他人早就教他做人了。
说到底,霍明朝这辈子过得太平安顺遂了,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亲自糟蹋了最好的之后,就开始哭啊,闹啊,以为这样就能让失去的一切都回来。
像个不成熟的小孩子。
汽车在郊外一栋废弃的工厂停下,池鸢浑身都没力气,索性就这么坐在椅子上。
“你要做什么就快点儿做吧,今晚是年三十,你做完,我还能赶回去跟他看场烟花。”
霍明朝开门的手指抖了一下,抖得都没有力气。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池鸢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这么的绝情。
他咬着唇,突然没了要下车的力气,所有的计划,疯狂,因为她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
他开始伏在方向盘上哭,一开始的声音很小,最后变成了痛哭,连肩膀都颤抖起来。
池鸢掀开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古井无波的闭上。
车内的窗户开着,外面的风无止境的刮进来,但是一切都没有他的哭声悲恸。
一个男人,居然能哭到这个地步,她觉得不可思议。
但想到这是霍明朝,又有些理解了。
池鸢缓缓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霍明朝听到这叹气声,只觉得更加难受,突然抬头,一把扯开了她的领口。
池鸢也不想挣扎了,只觉得烦躁,只想赶紧斩断与他之间的羁绊。
十年前开始,两人之间本来就不该有纠葛。
但霍明朝也只是扯开了她的几颗扣子而已,脑袋扶在她的肩膀上,哭得跟死了妈一样伤心。
眼泪糊了池鸢的整个肩膀,她更加烦躁。
她将人一把推开,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在哭,抬起一脚就将人踢了下去。
霍明朝从车上跌落,滚进了草堆里。
池鸢此刻恢复了一丝力气,看到他不顾地上的肮脏,污泥,突然觉得非常难受。
有关以前的记忆,她其实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但记忆中的霍明朝天不怕地不怕,是骄傲的,绝不是眼前这个人。
她将身上沾了眼泪的外套脱下,一把丢了出去。
现在这个场景实在是有些滑稽,他似乎将他掳过来,原本是有其他事情想做的,但此刻只顾得上哭了,什么都没做。
池鸢坐在车里,他坐在车下,连脑袋都抬不起来。
对霍明朝来说,什么是最痛苦的?
那就是池鸢对他的伤害,这比要了他的命更加难受。
池鸢在车上说的那两句话,显然击碎了他的所有理智。
他感觉自己无数遍死去,又无数遍活过来。
池鸢原本是该报复他的,报复他之前与靳明月合谋,让她误以为自己有孩子的事儿,报复他屡次纠缠。
但现在,她却生不起想要报复的念头了。
或许就让他这样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一百倍。
她从来都不是仁慈的人,一想到当时若真怀了孩子,那个孩子也绝对会被打掉,她就对霍明朝生不起什么悲悯之心。
所以她将车门关上,说了一句。
“如果你是女人,你会喜欢一个哭得这么难看的男人么?如果你不是生在霍家,就算我是福利院里长大的,你这辈子也只会被我远远甩在身后,你该庆幸你生在霍家,但似乎就算你生在霍家,你也没活出个男人样子来。”
认为不向着他的,就该毁掉
她的语气淡淡的,将油门一踩,汽车便开了出去。
霍明朝没去追,眼泪掉得更凶,死死咬着牙齿。
看到一旁被她丢下来的衣服,他手软脚软的走过去捡起来,抱在怀里继续哭。
池鸢从反光镜里看到身后的人影,脚上没忍住踩了刹车。
一分钟后,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让外面的冷风刮进来,刮得脸疼,才重新踩了油门。
霍明朝应该是霍家这些人里,最幸运的一个。
他有陈雅茹肆无忌惮的宠着他,成年后,有她这个冤大头尽责尽职的为他保驾护航,他没有经历过所谓的残酷,没有过绝望,所以才觉得一点儿的疼痛都无法忍受,所以才养成了他这样的性子。
他可以背叛别人,但别人不能背叛他。
他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但别人不能玩弄他的感情。
他还像个唯我独尊的小孩子,认为不向着他的,就该毁掉。
但同在霍家的江叙锦,霍寒辞却不一样。
霍寒辞十岁那年就被霍老爷子残忍的推到所有人面前,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
江叙锦的出生就充满了罪孽,生她的霍菱对她恨之入骨,而在江坛良眼里,她又是拉他跌入这深渊的罪魁祸首。
整个霍家,只有霍明朝是活得最轻松的。
但正如她所说,霍明朝确实没活出一个男人样。
池鸢在回去的路上,手机疯狂响了起来,远处传来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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