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强和吴菊芳受过霍川太多恩惠,这十年来,两家生意上绑得更是紧。
连池强和吴菊芳都需要看他的脸色,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池鸢?
霍川压根就没想到,这枚棋子会生出反骨。
池鸢走到门口,看到陈雅茹捂着脸,坐在沙发上轻轻抽泣。
她收回视线,觉得这一切都可笑极了。
人们互相蔑视,又互相奉承。
人们各自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
这个世界,烂透了。
她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腿上的血顺着大腿流下,在地上零星的洒下痕迹。
但她感觉不到疼。
直到走出百来米,她看到等在原地的那辆车,还有等在车前的那个男人。
他站在安静的环境里,微微靠着车身。
一切都很安静,他们之间好像隔着无声的空气。
昏黄的路灯将彼此的影子拉长,长到可以铺满整个街道。
许久,霍寒辞轻轻拍了拍车身,示意她过去。
就像在ktv里和她对视时,他轻轻的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一样。
池鸢承认,在听到他来的那一刻,心里涌出了无数个念头。
可当下楼没看到他时,所有的念头全都消失了。
霍寒辞还是那个在云端没有下凡的霍寒辞,他不是为了她而来。
可此时见到他等候在这,那颗跌落深渊的心,又被抛上了天堂。
他能在诡谲的商界搅弄风云,自然也能轻易掀翻一个小女人的内心世界。
池鸢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遵循着身体的本能缓缓靠近。
霍寒辞真是厉害,厉害到只是站在那里,就能逼红一个人的眼睛。
池鸢极力忍住发热的眼眶。
走近后,她没像往常那样吊儿郎当的喊一声“小叔”,怕自己一开口,眼里就下起雨。
她越过他,坐进了汽车里。
就当这一刻他是在这里等她吧。
霍寒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坐回了汽车里。
池鸢靠着车窗,在他关上车门的瞬间,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很累,喉咙仿佛着了火。
汽车摇摇晃晃间,她放任自己躺到他的肩膀上,接着缓缓下滑,后脑勺靠在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最舒服,抬头就能看到他带着寒意的下巴。
“小叔,你今晚是来救我的?”
温雅的手掌挡在她的外侧,防止她掉下去。
动作罕见的带了几分温柔,回答却是极冷,“不是。”
“哦。”
池鸢闭上眼睛,“幸亏你不是,不然我怕自己爱上你。”
她以为男人不会再回答什么,快要睡过去时,听到了一个淡淡的“嗯”字。
霍寒辞就这点好,从不给人无望的希望。
想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汽车在壹号院停下,私人医生早就等在那里。
池鸢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为自己的大腿包扎,身上的燥热让她想要翻身,却被人握住手腕。
“热”
她咕噜出这句,眉心皱紧,往冰凉的地方靠了靠。
霍寒辞将她扶起来,用冰袋刺激了她的脸颊。
池鸢果然舒服多了,安心窝在他的怀里。
医生松了口气,继续将腿上的伤口包扎好,又打了一针。
“睡一觉就没事了,先生不用担心,不过这位小姐的身子骨弱,平日里要多注意。”
霍寒辞将冰袋放下,抽出手帕,擦拭着池鸢额头上的汗水。
简洲送完医生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有些摸不准总裁的心思,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不在意的话,为何大晚上的听说池小姐出了事,马上就动身去了霍川那里。
在意的话,为何在池小姐主动询问的时候,又矢口否认呢。
他跟在霍寒辞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个人对于感情的看法。
那是累赘,是枷锁。
人间情事一丢,事物才会有清晰的骨骼。
这是他在商界总结出来的理论,所以他能做到杀伐果断,横扫千军。
但池小姐又是不一样的,她闯入的略显强势,偶尔的炽热就像一把燎原的火,要烧尽日日夜夜的冷淡清辉。
人间佛子对上俗世妖精,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简洲坏心眼的想要将这出戏看完,嘴角弯了弯,“总裁,海外的会议”
话还没说完,被霍寒辞抱在怀里的池鸢就醒了,喉咙沙哑,张嘴吐不出一个字。
霍寒辞示意简洲安静,然后端过茶几上的水,放在她的嘴边。
池鸢喝了几口,打量了周遭的环境,知道这是壹号院。
她软了身子,缩回霍寒辞怀里。
“小叔,我的手指断了么?”
浑身都疼,说不清哪里更疼。
“我差点儿就”
语调颤抖,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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