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病房外。
红透了整双眼。
原来。
六年前,他倒在血泊里、他们毫无预兆,却又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样子。
在无人知晓的城市。
她痛成这样。
谢劲跟温书缈的主治医生把她的病情了解的很详细。
他甚至跟唐医生要了她以前的病例单。
上边清晰的写着她的每一次陷落、每一次挣扎、每一次痛苦。
以及——
最后背负不起想要寻求的解脱。
病例单上记录着她的自杀日期是在四年前的三月二十号。
她——
差点死在了他在监狱服刑的日子里。
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不捧到你手里
按照温书缈的病情,她应该在医院里休息的。
但是她接受不了医院。
她一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儿她就胸口发闷,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奶奶。
谢劲见不得她难受的样子,很快把人接回了家。
他人脉还行,联系了国内外的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再加上有唐医生的往期病情记录,温书缈的情况也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薛烟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被吓懵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看起来那么正常的温书缈竟然会得抑郁症。
她跟温书缈不是同学,认识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关于他们之前的事情,薛烟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但并不妨碍她们成为姐妹。
别看她们平时好像扎在一起腻歪的很少,但关系是真的好。
薛烟记的很清楚,有一回她遇到一帮酒醉疯子,脱不开身,是在兼职酒吧前台的温书缈二话没说提着一啤酒瓶就把人脑袋给敲开瓢了的。
别人都在袖手旁观。
就她。
特狠!
又牛!
女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来的那么神奇又深刻。
讲不清道理的。
所以即便是现在看见温书缈搁家里休息的样儿,薛烟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她其实得了很严重抑郁症这件事实。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正常。
薛烟这人平时是爆,游手好闲的好像也没个正经,但是其实她都明白的,也很细心。
她没提关于抑郁症或者有病的半个字儿,就跟以前一个跟温书缈坐一起聊天扯蛋。
就一点儿也没把她当个病人看。
她姐妹就是最完美的!
时间差不多,薛烟有事儿得走。
谢劲懒着身体靠在房间门口问温书缈想吃什么。
温书缈想说蛋炒饭。
但话到了嘴边,她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奶奶给她做的蛋炒饭,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吃上。
最后她说吃面条。
谢劲瞧了她两眼,嘴里咬着烟:“行。”
但是最后他端到她面前的就是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
饭里飘出来的香味儿,熟悉的跟久别重逢似的,一下子扯住了温书缈的神经。
她怔住。
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劲。
他就耷拉着眼皮站她跟前笑:“怎么不吃啊。”
“虽然这是老子第一次给人做蛋炒饭,但味道应该也不会那么差吧。”
温书缈讷讷的拿勺子舀了一口。
漫入舌尖的那个味道——
简直跟奶奶做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声音发颤:“谢劲”
“嗯。”
他靠在门边瞧着她笑,房间里开着空调,他衣服穿的放荡,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又正又痞的:“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不捧到你手里。”
他专门去跟温书缈奶奶学的。
就为了能让她不留遗憾的开心。
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不捧到你手里。
温书缈低着眉眼,看着这碗不知道失败过多少次才做成功的蛋炒饭,她都能想象到像谢劲这样桀骜不受管制的人在厨房一边没耐心的骂着粗话一边又乖乖拿着锅认真学的样子。
有多反差多迷人。
温书缈缓缓的笑了起来。
她把谢劲叫过来。
喂了一口到他嘴边,让他跟她一起吃。
“谢劲。”
“你可以把衣服脱了吗?”
谢劲:“?”
他挑眉:“温书缈你哪里学来的招儿?吃了我做的蛋炒饭还要我脱衣服。”
“你脱一下。”
她的脑海里,除了那片鲜艳的红,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破裂了进来。
谢劲没同意。
让她先把饭吃饭再说。
温书缈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她比之前还要瘦。
谢劲瞧着都心疼。
温书缈这回特乖的把碗里的蛋炒饭都吃了个干净,然后抬起一双极纯的眼睛跟谢劲说:“吃完了。”
“你什么时候脱?”
谢劲啧了一声,挺不正经的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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