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黑着脸去开门。
情景仿佛重现,门外无数守卫撑着火把,场面盛大,将整条街道照的通亮。领头的亚兽人看着他,旁边是苦笑的山羊胡老板。
“言是吗?”亚兽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着重盯着他睡出绯红、冷淡又困倦的脸看,“嗯,给你点时间收拾一下,穿上这个,一会儿跟我们去祭司院。”
宽松洁净的白袍递过来。
林言抽抽嘴角,接住白袍,看这些人径直走到隔壁,把羊秀喊出来。
“羊秀是吗?穿上这个,一会儿跟我们去祭司院。”
林言:“……”
羊秀:“……”
你们祭司院来真的?
“小祭司, 您为何不出席今晚恭迎神官们前来的晚宴?”
祭司院内,繁花锦簇、卵石铺路,长径通向幽处, 有身穿白袍的侍者们小心翼翼地走来, 轻盈的放下果盘,便躬身离开。
弯曲的游廊上, 一个同样穿着白袍,袍尾却绣有金线的年轻亚兽人摇摇头, 他有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空落落的白袍穿在身上, 衬得身形格外清瘦。
侍奉羊安的侍者心痛不已,若非之前那些亚兽人出了疏漏,小祭司怎会在‘成年礼‘前发热,这一觉睡醒, 小祭司便像换了个芯, 越发的捉摸不透了。
看着羊安苍白柔弱的脸,侍者露出些迷茫又崇拜的神情。
……小祭司这两天, 真的有些奇怪。
“不必了,”羊安看向他:“神官们此次前来, 必然是为了我的成年礼。我现在出现在晚宴上, 岂不是告诉其他人, 我对兽神不敬,对成年礼不上心吗?”
“怎么会!”侍者想也不想道:“谁敢如此污蔑您?”
羊安笑着睨他一眼, 三月份的天气较凉,晚风徐徐, 吹的人白袍内的体温骤降。
羊安的眼神缓缓变得沉郁。
如果不是重生一次, 他也不会相信, 居然有人敢拿他的‘成年礼‘大做文章。
上辈子羊安毫无所知的参加了晚宴,收获不少礼物。那时他年岁尚轻,在四族之城这个小地方生长多年,没见过好东西,被哄得眼花缭乱,一直到成年礼前,都未曾诚心诚意的向兽神祷告。
于是成年礼上兽神降下神罚,好端端的神迹变为神罚,天空阴云聚拢,伴随有阵阵雷声——这是兽神发怒的表现。
那观礼前慈眉善目的神官们大声斥责他不忠不诚,贬他为兽神厌弃之人。
从高高在上的小祭司,一下跌落尘埃,羊安满心迷茫,夜半被老城主连夜用马车护送走,含泪让他去其他城镇隐姓埋名的生活。
后来羊安才知道,在他离开后,四族之城便被风息之城攻破了,全城兽人沦为奴隶,亚兽人流离失所,饿死街头。
那样的惨状,被中央神殿那位神子安在了他头上。
因为他被兽神厌弃,所以兽神才决定摧毁四族之城,毁灭他的根基。
羊安堕落过、失意过,他痛苦不已,一次偶尔的机会,被中央神殿采选侍者的队伍选中,带回了中央神殿。
羊安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城池。
烟雾缭绕、威严庄重。
那里有全大陆唯一一座神像。
那位神子每天的日常便是参拜神像、虔诚的祈祷。他几乎像个邪。神教徒,疯狂又可怕,一切可能令兽神偏爱、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神官、小祭司,都会被他用各种理由消灭。
直到那时,小祭司才知道当年令他身败名裂的‘神罚‘,是中央神殿惯用的伎俩。预先准备好圣水、雷石,便能引来风雨,作为‘神罚‘。
小祭司绝望之下想杀了神子,适逢千年一度的‘神谕节‘即将到临。
兽神千年一醒,降下神谕。
由中央神殿的最高祭司——神谕祭司——昭示天下。
这一次兽神没有降下神谕,兽神抛弃了他的子民。于是山川震动,海水倒流,几千年来沉睡的兽神山脉将大地割为两块,海水将城池、村落淹没,恐怖的硝烟弥漫。
中央神殿同样在这场大变。革中灰飞烟灭。
这片大地将再次迎来动。荡,直到新的兽神即位,新的神殿建立。
……
羊安同样死于中央神殿内,后续发生的事,如命运的馈赠,是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
他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清醒,再醒来,就回到了成
年礼前夕。
这是一个尴尬的节点。
再早回来一点,他就能让疼爱他的老城主低调做事,不要张扬他的名声。再晚回来一点,他也能隐姓埋名,静待中央神殿毁灭的那一天,与其他兽人一起信仰新兽神。
现在……要想破局,必须先顺利度过明晚开始的‘成年礼‘。
这个注定会长眠不醒、被新兽神干掉的‘旧神‘,他不打算再信仰。
重活一遭,他要登顶那无尚之位,成为新兽神的‘神谕祭司‘。
羊安野心勃勃,故意在寒风中咳嗽两声,侍者连忙给他披上披风,经过几天的推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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