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门,林言笑眯眯的拦住他,他还在擦头发,额前的碎发缀着水珠,一滴水珠滚落,顺着小巧的鼻尖滑向嘴唇,他不在意的舔了舔唇,接过纪妄手里的盆。
“今天我来洗衣服吧,不能天天都是你洗。”
纪妄没动,身板不知为何一阵僵硬。
林言使了巧劲,抱过来洗衣盆,催促他赶紧去洗澡,“好了,我马上就回来了。”
知道纪妄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来到云城后,林言尽量一直和他一起行动,纪妄确实粘人,偏偏粘的可怜又温顺,像只曾被抛弃过的大猫,眼睛湿润润,盯着主
人就不放。
偶尔一些过分的、超过分寸的粘,林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这一次纪妄很好说话,被他催了就乖乖拿过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响起水声,确定纪妄不会再偷偷跟他跑去露台后,林言才端起水盆,踩着人字拖,悠闲的离开。
露台自成一个小房间,门外有窄窄一条过道,离李湖的房间不远不近。
天色很暗,云层浓稠如墨。
光线昏沉沉的,远处几间房子里还能听见电视的噪音。
晚归的小年轻们都到了家,瘫在家里放松娱乐。
林言把水盆放下,拧开水龙头,“哗”的开始放水。
水声大作。
淋淋沥沥。
洗衣盆内瞬间浮起白沫,他伸手搅了搅衣服,也就是在同一时刻,万籁俱寂——
所有光芒于此刻消失。
林言愣了下,回过头。
停电了。
校园文里的假少爷(24)
两个人影拐过露台角落, 出现在眼前。
影影绰绰的夜色下,晾晒的衣服随风飘扬,整栋楼丝毫声音也无, 静的唯有哗哗大作的水声。
那走在前面的人影粗暴的抚开挡在眼前的湿衣服,胳膊上有道锋利的伤口,缠着纱布,哼笑一声,直直朝林言看来:“就是你啊?那个哑巴的男朋友?”
林言疑惑的目光缓缓转沉, 看着他们。
“就是他,二哥。”后一步进来的人影道。
是早晨那个胖男人。
依旧是和善的声音,胖男人语气里却压着狠意:“我已经警告过这层的租户了, 不要命的尽管出来。二哥, 你放心,不会有人告密。”
男人满意的看他一眼,大手拍拍他的后背:“干得不错。”
转过头,他再次看向面无表情地林言, 惨白的一缕月光下,少年身板清瘦柔韧, 宽大的衣衫随风鼓动, 包不住极具少年感的意气与体态。
是蓬勃的、温热的、柔软的身体。
男人眯起眼睛, 眼里透出一丝欲色, 出差回来后他满腹心思都放在抑制剂上, 并没有注意隔壁这户新来的人家。
这是他第一次见林言,骨子里的念头蠢蠢欲动, 他脸上扯出一抹笑, 刀疤随之如爬动的虫子一般扭曲起来。
“林言……是吗?”他挑起眉, 笑得意味深长:“跟个哑巴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 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胖男人几乎是同一时刻抬起头,“二哥!”
看出男人眼里的意动,胖男人险些昏过去,生怕这档口男人还能起邪心:“不行啊,二哥,大哥说了速战速决,你别忘了咱们手里的东西……不能给外人看见啊!”
男人啧一声,不耐烦的拍开胖男人的手,险些把胖男人扇倒:“我知道,用得着你多嘴。”
小声嘟囔了句晦气,他终于压下邪念,走向林言。
压根没把林言放进眼里,他步伐轻松随意,一只手插着裤兜,说话的语气也狂妄的像主宰人生死的刽子手。
“也算你倒霉,爷想放过你也放不掉,老老实实挨这顿打,带着你那个哑巴男朋友滚蛋,别再来云城,不然老子见你们一次揍你们一次!”
三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起风了。
寒冷的风顺着露台吹入,晃起大片大片衣衫的阴影。
胖男人满含恶意的抬头,早上被林言堵的胃疼的恶气终于出掉,想到林言一会儿会被揍成什么样,他就有些期待。
怀揣着这种难言的期待,他迫不及待地跟在男人身后,向前走去。
随着距离拉近,光线渐渐变得清晰。
胖男人莫名对上一双极其平静的眼眸。
乌眸如水,澄黑狭长。
只是看起来忽明忽暗,有点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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