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跑偏一点,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李铭生——那时还叫李湖,八九岁那么大一点,抱着自己蹲在树底下呜呜的哭,怕把野兽引来,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最后他被消防员找到了,李母又气又心疼,扒了他的裤子把他一顿狠抽,李湖嚷嚷着要去看李生铭到底在研究什么,凭什么他过生日也不回家。
李母沉默许久,第二天也上了山,带回了足足半年没回家的李生铭。
李湖高兴的很,他对李生铭有畏惧、有不满,也有崇拜。
他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爸爸‘。
可李生铭只是厌恶的瞥了他一眼,漠然的对李母说:“我可以回去了吗?”
李湖如坠冰窟,从那以后,他就明白了,他其实只有母亲。
父亲这种东西的存在,只会让这个家庭伤心。
李生铭数十年如一日的醉心研究,父子俩
关系十分冷漠,李母看在心里,急在心头,屡次想让两人关系破冰,但这种想法注定是空想,一直到她因病去世,李湖都没有再叫李生铭一声父亲。
李母去世的突然,急症,当晚发作,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头七结束,又过了两个月,李生铭才从山里出来,问李湖‘你妈呢‘?
得知李母死了,他也只是恍惚一会儿,点点头,重新回了山上。
他甚至没有去李母的坟头看一眼。
十四五岁的李湖正值青春期,仇恨在他心底发了芽。第二天他带足东西,漫山遍野的找李生铭的研究室,足足找了一个月,终于摸准地方,趁里面没人,进去把几个试管倒的一干二净。
他学过法律,知道贵重机器不能砸,李生铭对他没有父子亲情,说不定真会报警让他吃牢饭;也不能烧房子,会引发山火,破坏环境。
但试剂就没问题了,一没备案二没专利,就是管废水,倒了就倒了,就算报警,警察撑死了训斥他一顿,何况这是家事,他们这种小地方,没有警察想掺和。
果然,李生铭发现试剂被倒后暴跳如雷,猩红着眼,通过蛛丝马迹查到李湖,破口大骂他为逆子,差点拿刀砍他。
李湖恨恨的对他笑,心想,李生铭终于体会到他失去母亲时的那种痛了。
这次捣乱结束,李生铭的研究室便彻底失去踪影。
李湖也再也没见过他。
他顺利的上学、高考、选专业。
选专业时,他选了生理医学。
通过那时对李生铭研究室寥寥几个式子和数字的印象,他查出来他们在研究某种能进化alpha、oga等级的试剂。
多可笑,李生铭带着一群天才beta,在研究有利于等级固化的东西。
李湖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他也投身于这项研究,只是他研究的方向与李生铭恰恰相反,他研究的是,beta如何在被alpha、oga用信息素威胁或引诱时,仍能保持理智。
长久以来,beta们都太被动了。
被动的接受alpha们的威压,oga们的戏弄。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易感期或发情期的alpha、oga记得注射抑制剂,而不是如何保护自己,不去受易感期或发情的alpha、oga们的影响。
好像也没有研究者研究过这个领域。
所有人,好像都忽视了beta们的想法。
在下定决心,走一条外人从没走过的道路后,李湖便改了名字——李铭生,既是他对李生铭的反抗,也是他与李生铭的不同。
他们这对父子,真是老天爷作怪,才会成一家人。
不过哪怕这条路注定孤独,他也不会回头——
自嘲的笑了笑,李湖忽然感觉便利店静了下来,他一愣,回过头,发现林言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整理东西的动作,眼睛亮亮的,见他看过来,顿时呱唧呱唧给他鼓起掌。
纪妄也被他拉到身边坐下,眼中似有无奈,很听话的也开始鼓。
偌大的便利店瞬间被掌声充斥。
李湖:“?”
两个少年排排坐,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同样清瘦修长,两条都很长的腿蜷缩在箱子与箱子的夹缝中,仰头望着他。
“太励志了!真的太励志了!”林言惊叹开口:“李哥,你这个研究方向很清奇嘛……需要投资吗?”
李湖:“……什么?”
“就是问你需要不需要投资啦,”林言拍板决定:“你这个项目很好,我跟我哥投了!”
纪妄百无聊赖地拆着箱子,闻言抬起眸,目光不咸不淡的从呆怔的李湖身上扫过。
李湖被他这道目光一扫,后脖颈莫名浮起冷汗。
“真的假的?你们要给我投资?”但再多的冷汗也抵不过这一句话的魅力,李湖的心跳顿时急促起来。
他早就觉得了,不论是林言还是纪妄,两个人都不像穷苦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尤其是林言,又阳光又开朗,还十分热情,见谁都打招呼,嗨来嗨去的,一看就是人见人爱的小少爷!
“投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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