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到厉青澜跟前。
页面掀开,是密密麻麻的小楷。
他弯腰,把书捡起来,指尖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这是他当初最爱读的一本书,可惜只有上册,寻了好久也没能寻到下册。
他将封皮撕开,面上赫然印着:
《有悔籍》
不知道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了。
他捧着那本书,目光涣散。
阿竹回身一瞥,细长的眉毛拧起来,伸手来夺:还不给我!
手被狠狠拍开,白嫩的肌肤被掴红一大片。
哎呀!他收回手捂在心口,疼的得倒抽凉气,怒气冲冲来瞪厉青澜。
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去了,反而脸色一白,打了个冷颤。
这个男人的脸色也太可怕了。
厉青澜原本浅色的眼眸此刻沉黑一片,冰冷且阴郁,瞳子里压抑着狂风暴雨,光是多看一眼就感觉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把书搁在腿上。
我的。
阿竹莫名有点害怕,不敢再来抢夺,便转过身继续指挥影卫。
厉青澜伸出手去,指尖指向剩下的书。
声音冷得像凛冬里冻结的寒冰。
都是我的。
什么都是你阿竹回身过来瞪他,到一半又转回去,语调明显弱了下去,谁稀罕你这些破书似的,不要了不要了,就堆这儿吧,免得你拉完屎都没东西擦屁股。
厉青澜对他的污言秽语皆充耳不闻。
他静静地,垂下眸子。
手指在书本粗糙的纸张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
阁主当年让我们搜罗了好久还有几本快要失传的古籍
这些东西,原来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命运捉弄。
他拿错了书。
一步错,步步皆错。
指节收紧,泛着冷白之色。
屋子没过多久便空空荡荡,白衣少年抱着成色上佳的焦尾琴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房间里完全沉寂下来。
只剩下一张床,一张椅,一摞书,一个人。
人捏着书,像捏着自己的命。
阳光照进来,恰好洒在他背脊上,暖洋洋地包裹住他。
他却觉得如坠冰窟。
一抹红,从眼底泛起。
顷刻间,便晕染了整个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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