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竣找了学生来约谈,是关于游澄安的事。
说起游澄安这个学生,真是让温向竣十分头痛。
她在班上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窗边的角落,一头黑色长发及腰,和几乎要扎到眼睛的瀏海一起盖住了她的脸。实话说,游澄安长得很好看,就是给人一种有点阴暗和没精神的感觉,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她和同学间的互动不多,下课时候也几乎是一个人待在位子上,偶尔见她起身,不是去厕所,就是和别班一个似乎挺要好的男生在说话。上课时若要小组讨论,游澄安会和座位附近的同学搭成一组,讨论起来似乎没有争吵和疏离,还算是能顺利进行。她没有被同学讨厌,也不是不能融入,却又不跟谁特别交好。
与其说她被班上排挤,不如说她在排挤全班──这是温向竣对她的感觉。
没有被霸凌,只是自身个性孤僻的问题,导师似乎还不需要介入,但游澄安唯一会被班上詬病的问题,却让温向竣不得不出手。
他看着眼前站着的学生,是班上的卫生股长,来申诉的问题总是一样。
「老师!每次放学后的打扫,游澄安都偷偷跑掉,这样对其他乖乖留下来的人很不公平耶!」
果然又是这件事。温向竣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虽然学校有规定的扫除时间,但如果前一堂是数学课,又遇上考试的话,应学生要求不断延长的考试时间经常压缩到扫除时间,负责任的卫生股长总会叫全班放学后必须留下来补扫。
当然也会有偷偷跑走的人,但大多数的人还是会听话留下,游澄安开溜不是唯一的案例,但每次都跑走的,倒是只有她一个。
「她今天负责倒垃圾,如果不倒的话,明天班上就会变得很臭。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的跑掉!」
「那你们谁去帮忙做吧!这是为了班上的整洁,不用去分谁的工作。」
「可是她每次都跑走,班上其他人会很哀怨,这是公平性的问题。」
温向竣揉揉眉心。「你们有跟她说过了吗?她要走的时候,有追上去吗?」
卫生股长突然支吾起来,是旁边另一个同学替她开了口:「大家不敢对游澄安大小声啦!她有个叫齐峰洋的表弟,在七班,感情很好。如果谁欺负游澄安,八成会被算帐。」
温向竣这才想起来,在卫生股长过来找他之前,他已经先叫了坐在游澄安隔壁的同学来问她的情况,没想到话还没问,就得知了意想不到的情报。
所以游澄安没被欺负,是因为有人罩?温向竣脑子更乱了。
卫生股长急忙跳出来澄清:「也不是因为这样,没那么严重,没人看过齐峰洋打人啦!只是闹出纠纷就不好了……」
「可是听说之前有人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游澄安,害她差点跌倒,就被齐峰洋狠狠瞪了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啦……」
小孩子的人际关係真难懂。温向竣忍着,把叹气收回肚子里。
今年三十七岁,就快步入四十大关了,和眼前这群十七岁的小毛头差了二十岁。这二十年的差距,已经让他搞不懂这群小鬼了。
「啊!」温向竣还在釐清这层复杂的关係时,方才爆了猛料的同学突然指向窗外。「游澄安在往校门口走耶!原来她还没回去啊,那干嘛不顺便倒个垃圾?」
温向竣的视线随着手指,看到了一头漆黑长发。确实是游澄安。
「我去找她回来。」
肩负着「导师」这个称号的重担,即使再无奈,他还是得帮忙解决问题。
游澄安走路不算快,甚至有点拖着脚步,走得更慢了。温向竣用跑的,轻易的追上了还未离校的她。
「游澄安!」他拍了游澄安的肩。
游澄安似乎吓到了,驀地转身,瞪大眼睛之馀,也向后退了几步。
温向竣往前。「你是不是又翘掉扫除时间了?」
游澄安恢復平常生人勿近的氛围。「扫除时间被数学课用掉了。」
「所以放学要留下来补扫,同学们都还在教室打扫,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走呢?」
「不只我一个,而且明明就放学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平常的扫除时间我都有好好做。」
「但大家已经决定了要留下来,就必须要遵守。」温向竣加重了语气。「只是倒个垃圾而已,你放学的时候顺道带着去丢也行,连这样也做不到吗?」
「那要等到大家都扫完,我才不想留那么晚。」
所以说现在的高中生!温向竣觉得自己的头要裂了,还无法和游澄安讲出一个共识。
他逼近游澄安,打算强行带她回去,手却在快碰上游澄安手臂的时候,被她用书包毫不留情地打掉。
「你是有什么急事,非得提早走吗?」
「和你没关係吧!」
「你这样,班上的人不会服气,回去吧!」
「不要!」
越是伸手靠近,游澄安的攻击就越是猛烈,起先还没什么感觉,随着力道加重,温向竣是真的感觉有点痛了。
「游澄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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