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姍心知理亏,且要是自己女扮男装的身分在大街上被人知道,日后不晓得会有何影响,只好心虚地道歉。
乐姍低头拱手,诚心诚意地赔罪道:「在下在下一时昏了头,失手打了恩人,在这和恩人您赔不是!」
既然对方已经低声下气地道歉,关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除了自认倒楣别无他法,他臭着脸睇着对面瘦弱的男子,没好气地说道:「罢了。」
程仪见少爷红肿的脸庞,又听到他就此作罢,急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好,「少…少…少爷,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抬眼偷瞄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公子,乐姍这时可不自傲力气大了,在大街上把人家少爷一张俊脸打得红了一半,这事要被爹爹知道,恐怕以后都别想出门,她低着头再次道歉:「误伤恩人,在下心理十分过意不去,恩人要我如何赔偿,请儘管开口!」
「你要怎么赔?我家少爷的脸你赔得起吗?」程仪虽然叫嚣着,但心中暗暗叫苦,这大街上看热闹的人这么多,恐怕还没回到家,那些仰慕公子的婢女们早已收到消息,到时肯定要把帐算到自己头上。
「程仪,走吧!」既然对方已经再次表达歉意,而且他又丢了钱袋,关祖的性子本就不会为难他人,于是揉着脸撇下话,朝和朋友约好的酒楼走去。
「算你走运!我家少爷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下次别再让我们遇到!」程仪气呼呼地撇下话,跟上关祖。
「少爷,你刚有看清楚那贼是男是女吗?」
「男的。」
「什么!那我不就亏大了!」
乐姍听那家僕的声音渐远才抬起头,这时围观看热闹的群眾早已散去。
她拍拍胸脯,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没闹大!」
而在酒楼包厢里面等着关祖的方齐裕,正悠间地看着台上歌姬的表演。
「风昂,等等记得打赏姑娘。」齐裕吩咐站在身后的贴身家僕。
「是,少爷。」
脚步声由远而近,旁边的座位有人入席,可是齐裕的目光依旧落在看台上。
一曲终了,他这时才转过头,立即被关祖脸上的红肿给吓了一跳,忍俊不住地笑道:「是谁家姑娘这么大胆,敢赏我们宋公子巴掌?」
「别说了!」关祖不悦地瞪好友一眼。
本想回话的程仪,在听见少爷的语气后,打住嘴什么都不敢说。
无视关祖的不悦,齐裕瞧着那红肿的脸淡笑道:「瞧这力道该不会是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心仪的公子表达爱意,所以被人家刮了一巴掌吧?」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家少爷…」程仪终究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股脑地就想把事情说出来。
「程仪。」
程仪闻声立即跪下,揪着自己耳朵讨饶:「少爷,我错了,你饶过我吧。」
齐裕望着这对主僕,有时真是庆幸好友能找到这样的家僕陪伴,人生多了许多乐趣。
「关祖,是我不对,明知道程仪守不住话还故意要惹他说出来,我自罚三杯。」方齐裕拿起为关祖准备的好酒,倒入一旁的空杯。
夺过盛满的酒杯,关祖豪气地一饮而尽,仍是冷着一张脸,但话却温热,「大夫叮嘱什么你该没忘?」
「程仪,起来吧!」明知道自己主子无心惩戒还跪这么久,齐裕实在佩服好友的本事,总能让底下的人又惧又爱。
「风昂,去弄几颗鸡蛋来。」齐裕吩咐完,饶有兴致地继续瞧着关祖的脸。
比起在意那落在脸上的目光,宋关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没好气地瞪着害他非得今日出门的始作俑者说:「你要是给不出个好理由,待会我就把你从这丢到看台上。」
「好好好,先别气,云裳要唱曲了。」齐裕轻摇羽扇,朝下方看台望去。
多年来在外头交易应酬,关祖所结交的朋友虽多,可是真正交心的仅有几个。方齐裕就是其一,可惜他自小落下病根鲜少出门,长年待在家中为打发时间而博览群书,又因对许多事情抱持着好奇求学的态度,如今博学的程度已让几届上门讨教的状元都自叹不如。
因缘际会下两人一见如故,偏偏两人都各有原因尚未娶亲,长安城很快就因为两人交往过密出现关祖疑似断袖的传闻。
睇了齐裕一眼,关祖跟着将目光落在看台上,原本绷着的脸有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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