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清进了浴室,看孙瓴站着不动,心想这人怎么还不出去。却看孙瓴也脱了衣服,大惊之下问说:“你这是干嘛,孙无赖。”
孙瓴倒显得神色自若,面上还有三分无辜,“当然是洗澡啦,现在家里连个下人都没有,烧水很是不易,当然是图个方便一起洗。”
他这一说倒把镜清噎的说不出话了,本是自己鸠占鹊巢在先,哪里真有把人家屋主赶出去的道理,这便是默许了。只是这孙瓴见过镜清身子多次,从小到大,从以前的河边游水,到后来在这个浴室里,为自己调试水温。而自己,却从未见过他的身子一次。这初一见,反倒是吓了一跳。
这孙瓴虽不及镜清白皙,也更没那一身鼓噪的肌肉,可是线条也甚为阳刚。穿上西服就跟电影画报上的男演员一样,这脱了衣服……自己还真想不出来像谁。其实要让美术学院的学生看见,定会觉得标准的犹如书中的人体模特。只是这个,镜清是不知的,可那分辨美丑的能力,却不曾缺失。当下一看,只觉得耀眼异常。有点想伸手摸摸看。毕竟自己周遭的人,都是瘦弱的,或者就是一身腩腩肉,他的死党小朱和小吴,不是最好的例子?
当下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刚才那般,已是出格放肆,这两人赤条条的呆着,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孙瓴跨进浴缸,镜清吓的往边上缩了过去,这本是套洋人住宅,浴缸的尺寸容下他们两倒不嫌挤,被这满室的热气蒸腾,都有些朦胧惬意。刚压下去的那点旖旎心思,又在两人间泛滥,孙瓴喊到:“过来”
“干嘛”
“还能吃了你不成,往那儿缩什么”
“你是孙冰山,要是过去了,给你冻着了可怎么好,这儿正暖和呢”
“唉,过来,帮你打洗发液”
“哦”
说罢镜清还是乖乖的往他那边靠了过去,孙瓴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节分明,而自己的,手小不说,还满手老茧,就说“不过待会儿我可不帮你洗”。
孙瓴不去理他,自顾自的揉着他的脑袋,待看他被蒸的微红,满头泡沫的模样,觉得煞是可爱,顿时觉得胯下又有些硬的生疼。拿过淋浴把他的冲净之后说道:“你先出去等着我”
镜清正觉得怪,这人,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刚才还抓着我做耍,现下又自己一个人躲在里头泡澡,殊不知孙瓴在这两人共浴的池子里自渎着呢。
其实那句“出去等着我”,孙瓴只是随口一说,只想快点打发镜清好解决这身下之事,可是镜清听着分明上了心,可这“等”,要在什么地方等,这大冷的冬天,难道回那熄了炉子的客厅?孙瓴的卧室自己也不方便进去。难道去书房?最后就干脆站在浴室门口等着。
却听里头传来一场活春宫,水声以及低哑的呻吟喘息,犹如丝线缠绵,险些把自己都要捆了进去。
待孙瓴开门,看到镜清红着脸站在门口,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你在这儿干嘛”
“你不是让我等你”
“那也没让你在这儿等”
“不在这儿能上哪儿去”
“你不会回房等啊”
“我怎么能无端端跑到你房里去”
其实孙瓴的意思是,“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里,我若有事,自会去寻你”,没料到镜清却这么说这么想。于是轻推他的背说:“走吧,这夜里凉,染了风寒就不好了”。于是两人往孙瓴的卧室走去。
孙瓴的卧室,镜清是来过几次的,但大多都是白天,头次见到他在夜幕中的样子,倒觉得有些新奇。孙瓴这屋摆着台钢琴,是先前的屋主留下的,配上翠绿的天鹅绒窗帘和木地板,留声机,标准的海派风情。
孙瓴见他四处张望,笑道:“这屋你又不是没进过,还整出这幅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做什么”
“上次来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胡说”。孙瓴是典型的实用主义,对他来说,卧室的功能就是休息,平下里,呆在书房的时间倒远胜于这边。又说到,“嗳,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使刚才在过道里吹风吹的吧”。说罢拿手往镜清额头上探去,确实微微发热。
“没有,别瞎摸”镜清一把拍开他的手。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不是担心你大过年的病着了吗”
“我看你不是吕洞宾,是黄鼠狼才对——没安好心的那种。”
孙瓴被他这么一说逗乐了,两人此刻都是站着,倒是想坐下,可这屋里哪里有坐的地方?除了床,连张椅子都没有。先前屋里倒是有的,只是他觉着没用就挪去了,可是这钢琴对他,也是无用之物,大体是看屋主走时依依不舍的样子,觉着不是俗物。才留了下来。
镜清方才不觉得,现在看到连椅子都没一张,顿时觉得这屋异常空旷,放眼望去只剩张大床。“你这屋里,怎么连把椅子都没有”
“卧室要椅子干什么,难道还有人在卧室待客?或者是我休息的时候,客人搬把椅子坐在边上欣赏我这睡美人?”说罢擦了擦那未干的头发。在镜清看来,这姿势又潇洒又撩拨。
立刻反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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