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原本宽敞的木桌堆满了各式化妆品,一个又一个衣架掛满礼服靠着墙放,衣架之下则整齐摆放着一双双精緻的跟鞋。
另一头,大床被铺上一层防尘布,各式礼帽被摆放在之上。坚固的柜子则放满了一套套饰品,因为灯光的折射显得耀眼无比。
凡娜站在全身镜前,布斯领着几位学生为凡娜的妆容做最后修饰。
布斯依然是米尔第一设计师,甚至开了一所设计学院,专收拥有设计天赋的学生。
「还是原来的发色最适合你。」布斯调整着头饰高度,不经意的说着。
学生们交换着眼神,长年跟在布斯身边的他们知道,这是布斯对人最好的称讚了。
「我也很喜欢原本的瞳色。」凡娜回应,看着没有瞳孔变色片遮蔽的眼眸,她笑的欣慰。
在公投结束后,她便退去了偽装,选择以真面目面对米尔国民。
房间门被推开,蕾蕾拉着行李箱出现。
「凡娜!」
看见老友,凡娜开心的衝向对方。
「你知道吗!今天的米尔路上满满都是人,都在庆祝!」蕾蕾兴奋的说着,抱紧了凡娜。
看着女孩们,布斯对着学生耸了耸肩后,转身离开房间。那意思是:衣服乱了,重新整理。
站在镜子前给设计师们整理衣领,凡娜和蕾蕾自见面起就没有停止聊天。
儘管一直有联络,但隔着手机和见面还是不一样的。
聊着家乡的近况,蕾蕾突然想起了她在帮凡娜整理房间时找到的画纸。
当凡娜看到蕾蕾从行李箱翻出那幅捲起的画时,那段旅途的记忆蜂拥而上。
画出自于在咖啡厅遇到的算命师画家。
当时来不及摊开画纸,她就来到了米尔。
那份天真、那些单纯,她都记得,一直记得。
「打开来看看吗?」蕾蕾兴奋的将画递给她。
感觉是时候了,凡娜缓缓将綑绑画纸的麻绳解开。
凡娜一鼓作气将画纸摊开。
画纸有些泛黄,作品顏色却依然鲜明。
那幅画让凡娜松了手。
蕾蕾好奇地捡起画纸,重新将画摊平。
画中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她将头发盘起,头上戴着金色的高冠。她披着金色披风,从肩膀一路延伸到脚踝。
飘逸的披风让她看起来正在往前,她的前方是铺着红地毯的阶梯,阶梯的尽头光芒万丈。
在阶梯的两侧站着许多人,但画家没有在每个人身上花费心思,除了一个金发蓝眸的男子。
不同于其他人,男子的视线没有在女子身上。他仰头看着阶梯尽头的光,脸上充满笑意。
凡娜的反应引起设计师们好奇,眼神都不自觉往蕾蕾的手上看去。
注意到视线,蕾蕾大方地将画举在胸前,让所有人看。
其中一位设计师马上惊呼:「这不是今天举行典礼的教堂吗?」
除了听不懂米尔话的蕾蕾以及沉浸讶异的凡娜,其他人纷纷点头。
原来一切都是註定吗?
凡娜平復下情绪,重新看了那幅画一眼。
「典礼准备开始了。」布斯走进房间,刚经歷一连串安检程序的他一脸不耐。
因为有先前的恐怖攻击事件,这次的典礼守备更加森严。
观礼人员名单更经过国王亲自审批,决不让危险人物混入其中。
布斯理解国王的担忧,但他有预感,这次的典礼会是格外顺利的,因为如今的凡娜已经获得了民心。
深呼吸一口气,凡娜缓缓踏出脚步。
裙摆很长,雀儿喜等侍者在她身后帮忙拉着。
站在门后,凡娜不停的深呼吸。
她感觉心脏快速跳动,感觉癒合的枪伤在隐隐作痛,她试图说服自己一切都是错觉。
可想到即将接下的责任,她又感到焦虑。
佟义恆看见了女儿,在典礼开始前,他离开了观礼席位。
因为以他对女儿的理解,此时的她一定感到紧张,就像从前考大学时前一样。
也许她长大了、学会隐藏情绪了,但在佟义恆眼里,她始终是那个容易紧张的孩子。
佟义恆走向前,牵起了凡娜的双手。
「妈妈会保护你的,尤其在她的主场。」佟义恆的玩笑让凡娜露出微笑。
「而且她会很欣慰,很骄傲,她的孩子如今长的这么漂亮,这么有勇气,这么好。」
「你怎么知道?」凡娜揶揄着爸爸。
「你妈妈是我老婆,我怎么不知道?」
大门敞开,耀眼的光芒从圣殿的玻璃窗户照到凡娜的脸上。
她往圣坛看去,主教早已站在那,左手拿着一只上端有弯曲呈圆形的手杖。
老国王则站在主教身旁,年迈的面容依然严肃。
观礼者从座位站起,用目光迎接凡娜的到来。
凡娜挺着身子,一步一步坚定地踩在红地毯上。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圣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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