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攀升的新闻转发量,反难民的声浪越演越烈。
激烈的网路论战、节目辩论仍无法缓解米尔人民对于难民的愤怒。
于是,怒火不再只是存于文字、语言中,而是直接烧尽了现实。
看着眼前一大片焦黑的残骸,凡娜瞪着双眼,不让眼泪流下来。
庇护社区遭纵火,居住难民无人逃生全数罹难。
「负责当地的警消护总长我都要见。」咬紧牙关,凡娜快速走回轿车。
到达现场之前,凡娜看了相关报导。
消防车晚到,警察多月未巡查社区,医护人员选择先救受第一度烧伤的本地人,让全身百分之五十四第三度烧伤的难民等待。
那位难民没撑到手术台。
更令她难过的是,米尔竟有人将纵火犯视为民族英雄。
看着一则则蕴藏种族优越感的留言,凡娜闭上眼睛。
这次,眼泪从眼角漫延而下。
看见米尔难民的消息,蓝斯第一反应是打给凡娜。
可在按下通话的那一刻,他停止了动作。
她不需要安慰的。他想。
釐清意外责任、将纵火犯以公诉罪起诉后,凡娜想降半旗弔念在大火中丧生的难民,这让许多人出声反对,包括约瑟夫。
「你反对的同时有想过,没有战争他们也是平凡的老百姓吗?跟你、跟我一样,活生生的人!」面对眾人整天的劝说,凡娜对最后出现的约瑟夫喊到。
「你不能因为只有我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这么乱吼。」约瑟夫冷淡的回她。
跑出办公室、跑出皇宫,凡娜在一处斑马线停下。
找回理智,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的奇怪举止引起路人侧目。
遮掩着脸,凡娜走往皇家医院。
病房内一如既往地安静。凡娜坐在病床旁,反倒能好好沉淀这几天纷扰的心情,以及身上背负的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国王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转动,缓缓醒来。
看见身旁的女孩,国王缓缓伸出手。
握住国王的手,凡娜的手心感受到国王卧在棉塌中,较温暖的体温。
这是凡娜这几天以来,情绪最安定的时候。
「殿下,你也认为为难民降半旗不正当吗?」
颤抖着双脣,凡娜犹豫的问。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以肤色、以血缘区分你我,来决定要不要与对方交流,甚至分群,製造对立。
「身在米尔的话,不适当。」国王徐徐开口,回答却让凡娜失望。
「但」
「谁都知道,纵火是错的。」国王打断了凡娜的话。「但米尔人还是会选择站在反对难民的一边,知道为什么?」
凡娜摇了摇头。
「因为米尔国民不敢面对。」
凡娜疑惑的皱起眉头,听国王继续说。
「米尔人一直以爱国主义掩饰一切种族优越论的言行,说服自己可以身为米尔人而自傲。」
国王喝了口水。
「就像米尔歷史看不到世界大战时,皇室卖了大半国土才换来人民的安全。因为这对米尔人国民来说,太耻辱了,所以歷史中只说米尔国安然度过了世界大战,却没说原因。米尔国人一直都如此,只愿意看自己看的。」
「现在要国民直接面对他们不愿正视的事情,反弹是正常反应。」
轻轻的点头,凡娜的眉头还是皱着。
「慢慢来,米尔会在你的统治下越来越好的。」感动的看着国王,凡娜此时才意识到,这是国王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
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探究,国王只简短解释:「生一场病,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回皇宫的路上,凡娜遇上了一场街头抗议。
拉低帽沿,凡娜混入队伍中。
发现她的加入,绑着抗议头巾的妇人友善的分给她一个手拿立牌。
凡娜抬头看,发现立牌上写着:「米尔万岁,我们不要异族女王!」
紧张的咬了咬下唇,凡娜犹豫了一会,还是举着牌子往前走。
抗议队伍停在皇宫大门。
凡娜垫起脚尖,伸长脖子想看队伍的开头,却发现游行规模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大许多。
混乱中,她听见有人拿着大声公呼喊:「今天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三万人!米尔精神万岁!」
身旁的人们因为这消息情绪高亢,只有凡娜慢慢低下了头。
她有些怀疑,如果这么多人反对,执意继承的自己是否无法成为米尔正当的统理者。
陷入思绪的她被狠狠撞了一下。
凡娜回过神,发现撞到她的男人急匆匆的往队伍后头走。
那男人异常的神色和行为引起凡娜的不安。
隔着几步,凡娜低着头跟上去。
她看见有人塞了一綑纸钞给那男人。
那男人拿了钱后,没有回到抗议队伍中。
持续跟着他,凡娜来到了一处墓园。途中,那男人买了两瓶酒,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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