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笑一下,「唯一不一样就是个性,陈少华脾气比你好太多了,像隻小绵羊,你这个牛脾气,该检讨检讨。」
我忽视掉他的嘲笑,开门见山地问,「我哥会什么会和你接触?」
方洛年靠着椅背,双手抱胸看似在思考,「对啊,我当初怎么会跟你哥接触?我们根本就不是同类,他是班上永远的第一名,而我是当地的小混混,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我们怎么会认识?」
「你到底要不要认真回答我?」我被逼的心头火起。
「怎样才算认真?小妹,我下班睡一下觉就出门了,现在又被骗出来,好饿喔,能不能叫一点吃的啊?你请客喔。」他根本不是在问我,他直接就举手请服务生来点餐。
「行,我可以请你吃,但你接下来要很认真回答我。」
「没问题。」他调皮的比出一个ok的手势。
我将高中时小净拿给我的作业纸放在桌上,「这是音乐老师交给我的,我哥有一阵子爱上了音乐,还在作业纸上画乐谱,是不是因为你?」
方洛年拾起作业纸端详,「对啊,是我教他的,但他对乐谱真的是一窍不通,他一开始就只会唱儿歌简直蠢到一个不行。」他扯笑的回答。
「不准说我哥蠢。」我厉声警告他。
他垂下脸,哀叹一声,无奈甩手,「我还没说完,但你哥很努力,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编出了这一小节的乐谱,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弹给你听。」
「我不想听。」我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很爱你哥。」他扬起下巴,表情转为疑惑。
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不想听,可能是因为方洛年问了,所以就应该拒绝,「我很爱我哥,但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跟你这种人当朋友,我哥高三后来变得爱翘课,成绩退步一定都是你在影响他,当时在校外载他翘课的人也是你吧?」
「我可没逼他喔,是他自愿跟我走的。」方洛年喝口水,「不觉得你们高中很像一座牢笼吗?至少你哥是这样想的,我是把他拯救出来,你要很感谢我。」
「我哥现在死了,我该怎么感谢你?」我冷道。
「行行行,还有没有问题?要问赶快问。」
餐点送上来,他像是饿了很久,牛肉饭一口接一口。
「造你这么说我哥,我哥和你是很好的朋友?」
「嗯,算吧。」他继续挖着饭。
「既然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那为什么我哥丧礼的时候我没看到你?」问到这个问题,他愣怔的终于停下动作,但持续不久。
他抬起头流露出一抹我无法捉摸的笑,「刚好有事。」
「说谎。」我冷声,「既然你说有事,那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朋友的葬礼还重要?」
方洛年拿起托盘上的卫生纸擦嘴角,「陈曦小妹,你听过无可奈何跟力不从心这两个成语吗?」
「当然有。」
「那时候的我大概就是这种情形,不是我不去,而是无可奈何。」
他越说我却越来越糊涂,「你到底在说什么?」
方洛年直视着我,「意思是我想去却去不了,懂了吗?」
「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望向窗外简短的回答,「住院。」
「为什么住院?」
「你是三岁小朋友吗?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方洛年似乎被我问到很烦,「当然是因为生病或不舒服才住院的啊,不然没事住什么院?骗保险?」
他这回应也没错,我瞬间哑口无言也不知道是否继续问下去。
我们就这样各自沉默,我还在思考我还要问什么,我答应过顾时海要是方洛年开始变脸或语气变差就要适可而止的停下。
可是我还没问到我真正想知道的。
「方洛年,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没看我,一副懒散的靠在椅背,「问。」
我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哥真正自杀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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