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今天最后一堂到三点为止的课,发表完作品,也表示期末考已经过了一半了,方馨佩心情轻松地背着后背包,拿着笔记本走出教室。她事先已告知方父今天下课后有事要和同学出门,所以向要补习的舞蹈教室请假,至于『是什么样子的同学、要做些什么事』,方馨佩自然是含糊带过不让方父清楚知道的,以免他又搬出『不能交朋友否则日后在工作上成为敌人时会伤心』这带有恐吓意谓的『关心』,而限制她和其他人来往。
值得一提的是,方馨佩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最不可能和她变成工作上的敌人的,就是还过着寄人篱下生活的刘昀亨,况且对方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童年』,她想珍惜这段关係,无论这段关係的称谓是『玩伴』还是『朋友』。
若是小时候,她可能还无法这么坚持要守护自己的生活圈,直到母亲丧礼上遇见故人后,她才有了点变相的叛逆。说叛逆一点也不夸张,方馨佩相信,依她对方父的了解,不听话的方馨佩就是不乖的孩子!
不过方父毕竟也无法二十四小时都跟在她身旁,她只要别把生活搞得一团糟,什么朋友敌人论的,只要她能交代过去,想必方父也不能多说什么。
正当她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寻找约定好的人影时,对街两声喇叭提示声将方馨佩的注意力拉到它身上。
那台按喇叭的白色轿车驾驶座车窗缓缓摇下,渐渐露出驾驶的头—脖子—肩膀,方馨佩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就是刘昀亨!
一个寄人篱下还在实习阶段的普通学生,怎么开着这么高级的车?方馨佩不禁疑惑,她还以为他会骑机车载她,没想到会开着这台和自家轿车不相上下的名车来。她想了想,若是他在公司负责开车,那也不能公器私用吧?
过了马路,方馨佩走到已经下车的刘昀亨面前,劈头就是一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没有道德!」哪有人用公司的车追女孩子的?
刘昀亨被她突来的质问给搞得莫名其妙:「我做错什么了吗?」满头雾水地问。
「你就不能脚踏实地好好实习,毕业后认真工作赚钱,再自己买一台车吗?」方馨佩只觉得这样只顾面子的刘昀亨让她看不下去,声音遂大了些。
消化完方馨佩的话之后,刘昀亨看着眼前这个表面上不满意自己的行为,实际上是在为他着想的女子,不由得心情大好。因为这表示不只是自己单方面对她有好感,在对方心里自己也有一定程度的重要性。
「你以为我偷公司的车?」他『无辜』地指了指身边的名车,『无害』地问。
「不然你哪来这么……昂贵的车?」方馨佩拿出包里的瓶装水,仰头一灌。
此时的刘昀亨,知道终究纸包不住火,只好全部招了:「这是我家的车,我实习的公司是我爸开的,我爸就是董事长。」他语调平常,没什么起伏。
方馨佩被这消息呛了好几口水,还是刘昀亨替她拍背顺气才和缓下来。
此时她的心情,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看着睁圆了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方馨佩,刘昀亨开始觉得自己当时没把话说清楚的决定是对的,他就喜欢看着喜形于色的方馨佩,从小就喜欢了,长大改不掉。
「我们到咖啡厅聊吧!好久不见了,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刘昀亨打破这过于安静的气氛,绅士地替方馨佩开了副驾驶座的门,请她入坐。
方馨佩开始没把握了。本以为这辈子和刘昀亨的关係可以维持在纯粹的相处上,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纠缠,甚至……可以考虑成为朋友。现在从他口里吐出的隻字片语,摔碎了她的所有希望。她似乎没办法不听从方父的意见、没办法守护自己的生活圈、没办法叛逆了……一切都是为了『钱』。
「改天吧!我现在需要冷静。先走了,抱歉!」方馨佩挥了挥手就要走人。
刘昀亨哪里会拋下心仪的女子一个人?他追上前,抓着方馨佩的藕臂,说道:「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你别怕。」
「你还只是一个实习秘书,凭什么保证?哪来的资格保证?」方馨佩回头看他一眼,把抓着她手的那隻浑厚大掌给甩开。「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我们连讲话都不该讲。」否则只会给自家长辈带来困扰,最后甚至会跟方父说的一样,受伤的是自己。方馨佩在心里洩气地想。
本来对于刘昀亨的追求有着一丝期待,现在期待变成了一则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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