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周手握着当初藤原千晴送给他的印信,至今,他仍随身携带。
伊周的眉一紧,他知道,时候到了,印泥一盖,两封密信送至北九州的信函,一封送达大宰府,另一封则送达筑前国府。
远在一方的隆家收到伊周的密函,立刻自筑前国府召来千晴。
「你大概也收到准大臣的来信了吧!」隆家问着甫升任筑前国守的千晴。
千晴闻后腰桿肃然挺直,扳起面孔义不容辞的道:「回大宰权帅,正是!」
他立刻亮出那封印有藤原秀乡族徽的长信,唯命是从的说:「准大臣之事,乃臣一族之事。准大臣乃天乃地。」
隆家大开眼界,他曾听伊周说过曾遇上这般人物,今日一见果乃如此。
「你非常仰慕我的兄长呢!」隆家搓着下頷,感到相当不可思议,他从未预料过伊周魅力除老少咸宜,还男女通吃。
「对!」千晴强而有力的应声,难得有此机会能展现他对伊周的敬重,「准大臣是臣所遇过最优秀的领导,最甜美的男人。臣对他的景仰已转为涌泉似的爱恋。」能为伊周效劳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盼了将近十年,终于盼到了。
「那种欠扁的人…不是啦!我是说…干得好!」隆家冒着冷汗,他差些儿就要将心声坦白的道出了。
他赶忙转移话题,以正视态度论之:「筑前守千晴,本帅命你统帅北九州五国联师,与你的私家武士结合,北上勤王!」
「是!」千晴精神抖擞,他快要等不及了,终于,为伊周卖命,是天底下最荣幸且最自豪的事。
为了伊周,千晴磨刀霍霍,已准备好了!
自与伊周决裂之后,气急攻心,怀仁的健康状况一点一滴的恶化,直至卧病在床。
怀着一颗忐忑与愧疚的心,彰子认为该尽她身为一条帝之后的义务来到怀仁床边陪伴对方,纵使,他对自己并非像定子皇后般的全心全意。
「夫君…」彰子鼓起勇气呼唤着怀仁,话还未落,即迎来一记响亮的耳光,貌似是他尽了所有的气力。
彰子反应不及,倏地被击倒在地……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们藤原家的人……」他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一抽一抽的嚶嚶而泣,他的满腔怨恨和鬱塞何处可宣洩?他无法反抗道长,人生也被母后耽误一大半,最后又面临爱人一个一个的逝去与至亲手足的背离,迈向万劫不復,背负千古骂名的不归路……
嘴角的鲜血不断汩汩流出,彰子缓缓的自地上爬起,任剧痛在脸颊与嘴角漫延,仍旧尽着夫妻之间的一丝该有的情谊,再度迎上怀仁。
「夫君,对不起…这都是彰子的错……」彰子直觉式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有的时候,一些过错,本身就不是自己能够拒绝承担就能脱责的,纵使连自己都不明白过错何在。
彰子那富含灵性的嗓音,直闯怀仁耳际直达心窗,睁眼一望,但见彰子闭紧双目,一声也不吭,任何屈声也不发的跽坐在床侧,一条血痕静静地划破她的脸蛋,成为白皙美丽中最鲜明的一斑红。
他发现,自己竟不可思议的对彰子动粗。眼前的少女打自十岁始,便跟在自己的身旁,看着她随年龄增长而越发美丽动人。虽然并非所爱,她的空灵之美却让他难以苛责,狠不下心将自己的情绪抒发在她的身上。
如今自己在衝动之下赏了她一记耳光,即使伤着,她依然表现的如此坚强,不哭也不闹,只静由自己任打任骂,怀仁不禁鼻头发酸,有气无力的尽自己的一丝气力替彰子拭去那抹瑰丽的鲜红。
「对…不起…彰子…我不该打你的……」
彰子摇摇头,双眼早饱含着熠熠泪光,她强笑着说:「不…夫君有权管教我…我有错…本来就该打……」
「彰子……」怀仁凝着两眉,彰子的一句话在他的心中投下一颗震撼的砲弹。
彰子还未满二十,青春年华正要开始,却因为嫁给自己,得不到她原本应得的幸福与祝福。他的心全给了定子,无法再分出一分一毫好好爱着彰子,她却丝毫不带半点怨恨的对待自己。
「我活不长了……」事到如今,他有太多的歉意堵塞喉间,只吐得出这毫无相关的隻字片语。
「彰子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她一语坚定的道,谁教宿命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既然这样,那自己势必尽最大可能履行这段夫妻间最后的义务。
怀仁双眼直瞪,那一日彰子强护三神器与皇权的神态又活灵活现的跃然眼帘……
唯有她才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剪不断,理还乱,想到这里,他已然热泪纵横……
平安京方面,居贞祭出了严重手段,原本在职的吏位凡随左大臣出走者一併消除,补上那些素日遭道长排挤,鬱鬱不得志的贵族,一时之间形成了分裂的两朝,特别的是,平安京的朝廷将太政大臣一位给空了下来。
至于千代,早已是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產妇。没有丈夫的陪伴,千代可谓遇强则强,事物的调度都一手包办,除了居贞提供的定员之外,都没有任何男人的介入,在贵族妇女之中竖立了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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