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言亲自赶到,欲弄清事发脉络。」
伴于太后左右的女房在她话一落,原本嘻笑随意摆坐的姿态皆在瞬间转为正襟危坐,有趣的模样让太后忍俊不住笑了一声,气氛也因而缓和不少。
片晌,乃见伊周信步走来,他的乌纱帽微微左倾,鬘发自帽中掉出,一看即知他的特地啟程,这样的他倒别有一番风韵。
「娘娘,这事姪儿得同您说明,我不曾託人送信与您。且我向来素不喜欢让殿上童送信。可否请娘娘将信笺予姪儿确认确认?」
伊周一番诚恳与注重自身形象的态度让太后不得不说:「老身心里老觉得你不会做出这种无聊事来,只是字跡略像,给你识识罢了,或许你认得那是谁的字也说不定。」
太后身边的女房把信送到伊周手里,他拆开一览,黑墨横竖不仅深刻信纸,更在他的眼帘里留下深刻印象。此字仿得着实与自己的字跡非常雷同。虽然仍有破绽之处,能仿成这副模样已是了不得中的了不得。
「娘娘,此字仿着我的字跡。不过,这字尾的墨液显得厚重,代表这些字曾为刻意模仿而润饰,但我写字一撇过去自然而然,故这绝对不是我写的。」伊周把自己的亲手信与恶作剧的信笺比较给太后理解,经伊周的解释,大家无不豁然开朗。
「唉呀!早说了不可能是有殿大纳言的嘛!」
「可不是吗?人美、心美、字美、智美,太得天独厚的人了。」女官们窃窃的评论起伊周,整场相当活络。
「好孩子,就知道不会是你,不过,那会是谁呢?」太后亲暱的笑道。
伊周作思考状,突然灵机一动,他问:「您有无得罪于人?」
「没有啊,公卿辈…真没有。」太后纳闷的道。
伊周统整个人经验,毕竟自己曾任殿上童,殿上童的职务、习性他再熟悉不过了。
「若是由殿上童送来的,非公卿辈的话,肯定是宫中妃嬪的恶作剧了,殿上童有时得接受此类的上级指託,您不妨去问问皇上,让他辨识看看。」
太后私觉颇有道理,于是亲自啟程至皇宫。
登华殿内~
太后的警蹕声如火如荼,但大家无不老神在在,彷彿何事都不曾发生的接待。
「母后,您怎的来了?」天皇掛着孺慕之深的笑顏问着,定子也以平常待长辈之道问候:「阿姑,许久不见,真想念您呀!」
太后见两位孩子煞是温顺可爱,不疑有他,赶忙把信交与两人,她着急的说:「你们不知,今儿受到这样奇怪的一封信,由一名殿上童作信史来着,你们可识得此字是谁的?老身我问过伊周了,他说非他之作。」
说到这里,一旁女官原忍着笑相覷来去的,却装得一本正经。
定子匆匆上下瀏览过,就好像知道什么事似的,道:「不像兄长的字跡,该是(2)阿闍梨的吧!」
「哪位公卿甚此无聊,还勾搭到法师去?伊周说可能是妃嬪女房们的游戏,而你们这回子说是法师的?有可能是(3)僧正吗?还是中纳言之类的?」太后一副认真欲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让皇上的嘴角蠢蠢欲动,他赶紧以其他表情掩饰。
「唔!这字我曾见过,是左卫门的,她与殿上童最有交情。」说到这里,天皇自己终于破声而笑,定子也跟着笑了出来,唯剩一票只需装着正经的女官还未露出破绽。
太后误解为天皇觉得此事好笑,而非他俩出的主意。她领着接待的女房去指认殿上童,岂知指来指去,再也寻不着那名殿上童,太后这下领悟始作俑者的真实身分。
在此同时,伊周为了探究真相,也自太后的东三条院赶到登华殿。
在伊周踏入殿内的当下,恰好,太后的警蹕声再度回绕渡廊左右,直入殿中眾人之耳。以致伊周前脚方入,便被天皇与女官们拉入母屋内按住身子……
「怎么回事?」伊周再度陷入不明究理的左右探头。
「伊周,等一下太后来时,你也一起装出无辜的表情,明白吗?」天皇看来神色小心翼翼的说明,此令伊周更加不解到底发生何事。
千代读出伊周的心思,连忙补上:「发生何事,待会儿一併同您说清。等一下太后一来,麻烦请您装一下无辜,像这样……您偷吃我肉丸子后的表情,拜託了。」千代还当场示范一次,紧接着双手合十的央求。
伊周仍旧在状况外,不过既然天皇与千代都这么请求了,而且太后也在眨眼间来到面前,他下意识的默许此请……
当太后兴师问罪的直捣登华殿,唯见母殿噤若寒蝉,殿里的所有人皆以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无辜神情面对着她,尤其是几名实力派,男的帅女的美,表情实在绝妙好辞,例如伊周,光他那双会释放出电流的明眸便先让太后心融了一半,再加上迷人精緻的小酒窝、和女孩子有得比的长长睫毛,与其馀者的无辜气息旖旎柔光,直教太后责骂不下。
「啊呀!算了算了,斗不过你们。皇上,往后别再做这种不成熟、无聊的事儿了。」太后不得已的唸了几句,便不忍心的率领藏人、女孺扭头离开,逃离这群城府深厚的小猢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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