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过了十几日,一行人终于遇上了杀手。
正是夜幕漆黑之时,夜空中掛着一轮硕大明月,马车中燃了一盏灯,灯火随着马车前行而晃动着,白玖玖正窝在裴子濋怀中昏昏欲睡,裴子濋则低声为他说着睡前故事。
这是白玖玖强行要求裴子濋说的,裴子濋的嗓音低沉又带着磁性,温柔说话的语气能令人心神安稳,迅速进入梦乡,白玖玖便要他每日睡前说个故事来听听,从民间传奇到皇家秘辛,听得白玖玖大开眼界。
虽然多数时候他根本没听完就睡着了。
就在气氛正当温馨时,外头突兀地传来兵刃相接之声,打破寂静的夜晚,马车在一阵剧烈晃动后倏地停下,马匹悲戚嘶鸣声划破长夜,也让白玖玖惊醒过来。
裴子濋面色凝重,朝他道:「久久,你先回镜子。」
刀剑撞击声不断传入马车,白玖玖当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起身担忧地望了裴子濋一眼,在裴子濋安抚的目光下回到镜中。
裴子濋见他消失,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他将镜子塞入腰侧,确认有放妥后艰难地起身,在马车中摸索一阵,找出了自己那把被藏起来的佩剑。
裴子濋肃着脸柱剑起身,暗暗调整内息,内力艰涩地流淌,若此时要战,约莫只能使出往日两到三成的功力。
饶是如此艰险的境地,裴子濋面色也不动一分,只是静静退到门边,眸中厉色汹涌。
半晌,骤然一声重响,有杀手破门而入,带着夜晚冷冽的风捲入车内,裴子濋目光一凝,出手如电,在剎那间取了那名杀手的命。
血丝顺着剑尖滴落地上,裴子濋身子微微晃了晃,又勉强柱着剑支撑住,双眸依然紧盯着前方,专注地听着车外情况。
白玖玖心惊胆颤地看着,觉得从前看的任何动作片都比不上如今这一幕来的刺激。
又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车外声响逐渐减缓,马车突兀地发出吱呀一声,裴子濋驀然握紧剑,在骤然分崩离析的车体间迅速跃出,杀了身侧想藉机袭来的杀手。
零一担忧地道:「宿主,接下来的画面你可能要不你先别看了?」
白玖玖心一颤,明白了零一的意思,眼眶不禁泛红,却又捨不得将这画面关掉。
零一暗暗叹了口气,被这气氛传染,也觉得有点想哭了。
此时月色下只剩零星几人在廝杀,白玖玖数了数,裴子濋这方除了他只剩两个侍卫在顽强抵抗着,杀手则仍有五名,其中一名隐于阴影中,看不清面貌,只站在稍远些的地方观看着而没动手,白玖玖猜测应是这批杀手中的头领。
其馀四名杀手对上两名侍卫,胜负明显,却不知为何没有人再去动裴子濋。
白玖玖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他望着不远处观望战况却迟迟不亲自动手的那名杀手,愈发觉得熟悉。世界路线在他脑中过了一遍,白玖玖驀然有了猜测。
虽然在原世界路线中,严承明只是派了杀手来杀人夺镜,可如今严承明亲自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起严承明总能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背后,那武功定然不简单,白玖玖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几分,没有血色的唇抿得死紧。
脑中浮现裴子濋被人一剑斩杀的画面,白玖玖觉得心难受的紧,他睁大眼牢牢注视着萤幕中裴子濋的面容,身体微微颤抖,眸中浮起一层水雾。
「宿主」零一焦急地唤道。
白玖玖却已听不进零一的声音,他脑中此时此刻只剩下无限的愧意。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可是你的爱人,你打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裴子濋真的会死。
彷彿自虐一般,这些话不断盘旋在脑中,似化作一把把利刃刺进胸膛,扎得自己血肉模糊,却又不肯罢休。
从前与裴子濋相处的过往一幕幕浮现,白玖玖坐在镜中,双手环住曲起的膝,似失去所有力气般将头埋在膝上,无声地难过着。
两名侍卫仍是被杀手给解决了,倒在地上再无声息,此时这里杀手剩下四名,而裴子濋,却只馀他一人了。
遍地尸体,令人作噁的血腥气味于空中蔓延,裴子濋面容冰冷,墨色双眸在夜色下愈发深邃幽暗。
那名一直未出手的杀手头领抬手挥了挥,其馀三名杀手便退至后方,他一人朝裴子濋缓步行来,褪去阴影的面容终于变得清晰,俊朗五官映着月色,赫然便是严承明。
裴子濋双眸微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走来。
严承明嘴角噙笑,姿态从容宛若间庭漫步,褪去了从前在裴子濋面前的恭谨,浑身上下散发着傲然气势,那是他原本的模样。
停在同裴子濋约莫六尺远的距离,望着裴子濋毫无惧色的面容,严承明讚赏地笑道:「不愧是裴王爷,哪怕中了软骨散也能取我手下两条命,不过王爷您觉得现如今这样子,您还能逃过一劫么?」
听见这半是挑衅的语气,裴子濋巍然不动,只是沉沉注视着严承明。
严承明看了看他四周,又笑道:「您那名男宠呢?捨不得带来受苦么?」
事实上严承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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