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烟灰迟迟未有人弹落。
沉星河突然觉得好笑,七年相伴抵不住一句“不爱”。时间确实可以冲淡一切,包括爱。只是,苏白于她早已超越恋人之情,更甚家人。那句离开像是要斩断一切情缘。
“能不走吗?我是说,别分手。”沉星河扔掉烟,握住苏白折在胸前的手。
“我一直在骗你的钱,你的感情……你还要挽留我?沉星河!你能不能清醒点?!”
一阵大吼,抖落了烟灰。
“不!不是的……!”沉星河发了疯一样,地上的烟头跟着被压灭,“那些钱都是给你弟弟看病用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医院里见过的…见过的……!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带我离开家?为什么要陪我这么久?!”
唯一的亮着的烟在苏白手上熄灭,燃烬的烟灰被一阵风带走,泪水随即落下。
“我没有弟弟,陪你这么久,是因为你可怜。”苏白蹲下来看她,却什么也看不清。
因为可怜?怜悯只会让人变得更可怜。沉星河想起那个残冷的家,把她赶出门,遭人冷眼,她的家人唯一要她留下的理由是,图她丰厚嫁妆换弟弟娶妻安家。讽刺,当真讽刺!埋葬一个人的人生换取另一个人的坦途。恶毒,当真恶毒!
遇见苏白是沉星河的幸,一句“跟我走”才有了如今安在的她;但遇见苏白亦是不幸,一句“在骗你”又让她深陷泥潭。
苏白走了,留沉星河一人站在一个永远不会亮的路灯下。过一会儿,她也走了,寂静仍属于黑夜。
“怎么样?”盛泽的坏是写在脸上的。
“什么怎么样?”苏白面无表情,什么都不想多说。
“沉星河啊?我给她酒里加了点药,这样我们就又多了一个销路了。”
苏白拉住盛泽的领带,“药?!什么药!”
“你说呢?”领带越拉越紧,“…咳…可…可…可卡因!”
“我不是说过不要动她吗?!”苏白怒吼着,盛泽趁机挣脱她,反手将其推倒在地,“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挥!”
力量的悬殊让苏白彻底意识到她错的有多离谱,一个女人竟妄想和一个男人达成交易。
盛泽扯开领带,走向摔到一侧的苏白。
幸好这里只有她和盛泽,幸好这里没有沉星河,这么不堪的一幕,任谁看到都不止唏嘘。
“你最好跟我走!”
黑色的领带被扔到她面前,像一条死蛇。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后,骤然收声,用手拍她挂满泪水的脸,像在拍一件随机选中的瓷瓶,冷语道,“你也会的,不是吗?”
是啊,她也会遭报应的。苏白抹掉泪,推开他,她要去找沉星河。往日的时光随着泪水的流出而涌现:春节后开学的第一天,她们刚认识对方;她们在某个午后买了两张开往望远的火车票;来到新城市那天的清晨,她们从车站带走一只流浪猫安家,给它取名叫群青;群青死后的第二年,她们相爱了;这是群青死后的第四年。
苏白想要逃离这个城市般地往前奔跑,廊道幽长的没有尽头,而她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
“苏白。”
是她的声音,是沉星河的声音。苏白转过身,脸上的妆早花了。
“星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白在沉星河怀里哭得悲痛欲绝,她以为她后悔了,轻轻拍着她的肩,任她的泪淌满外衣。
“不走了?”
苏白止声,凝视着问她话的人。她睫毛生得那样好看,黑色的眼睛经泪水的洗涤后透出亮,在廊灯的映照下带一点暖色的黄,某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飞进了她温柔的眼中,不再畏惧一切。
“星河……你可能染上毒了。”
毒?毒是什么?毒品吗?沉星河从未听过的陌生字眼,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什么?”
“她说你可能要成一个瘾君子了——!”盛泽出现在廊道的尽头。
沉星河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儿?苏白眼里血丝遍布,与疑惑的目光相接时,只觉得眼球快要炸裂,失明是最好的解脱,“是他下的药。因为我…我答应——答应他——要离开你。”苏白哽咽无声。
“所以你们?”沉星河愤怒不起来,因为悲痛是压过愤怒的,“所以你…是要和他在一起?”
“星河,你去医院好吗……去医…”
“回答我——!”极近嘶吼的质问,像是折翼的鹰在空谷里哀鸣。
手臂被她掐着却没有任何痛感,苏白近乎无声的呜咽,“…是…”,臂上压迫感消失了。
沉星河放开了她,转头轻笑,“呵呵呵——!”,凝望远处的盛泽,又看看面前的苏白,“你我从此恩情两断,绝不复见。”她像一个拿起长矛,决心往后只为自己而活的人。
望远,望远,是她们望不到的远方啊。
“星河——!星河——!”沉星河又哭又笑,任身后的苏白叫嚷,直到她倒下的那刻,才见到了熟悉的面庞。
“星河?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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