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了不少时间戒掉你的毒瘾,春去冬来,你最爱的绣球花开了又谢,你独自一人旅行了不少国家,打算在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定居,这座城市很小,四个市辖区最南的一端到最北的一端只用一个小时的车程。
你靠着贩卖自己种的花维生,收入勉强够支出,如果实在不够,你会用最快的时间做点赏金猎人的活。
你有一位稳定交往的恋人,他是本地人,家里经营着规模不大的商铺,他毕业后就在家里帮忙,你们会挑着工作日的夜晚出去约会,他很有耐心,到了吃小龙虾的季节他会任劳任怨的给你剥一大碗虾肉,你很满意。
你们还未谈论太多有关各自或者彼此的未来的计划,但你感觉如果一切顺利,你们应该会结婚生子。
一切就如同你最希望的那样,过跟大多数人一样的生活,你在夜晚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时会知道有人等你回家,又或者你是那个等待别人回家的,都无所谓。
今天是你和你男友约会的日子,你们约在一家常去的餐厅见面,你穿着连衣裙拎着小包款款坐进预约好的座位,套餐还是你们常吃的,不过你今天起了点喝酒的兴致,于是和服务员多说了几句,服务员弓着身子点头,一走开你便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你颇为不自在地转过身,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银发少年,正坐在你的后侧方,支着一只手托着一侧腮,用猫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看,他的对面还做了一个身着长裙的长发少女。
你的男友问你怎么了,你回过身来笑着说没什么。
菜一道道上,你男友从最开始抱怨家里新招的员工总是偷懒,到后来试探性地对你说,他的家里人想见见你,你当然说好。
吃晚饭又去逛了附近的商业街,有卖花的小贩在摆摊,摆出来的玫瑰比你自己种的要好看多了,你路过的时候留了心,找了个借口支开男友,偷偷买了一束花放在自己的包里,巴掌大的小包怎么可能装的下,露出了长长的一截花枝和花朵,玫瑰的刺已经被细心地处理掉了,
你木讷的男友买了饮料回来找你,看到你包里关不住的玫瑰对你说,怎么自己买了,想要的和他说他可以给你买。
你在心里叹气,如果想收到花还要先告诉别人,那收到花的意义是什么。
你把装着花的手提包往他怀里推,他下意识地接住了。
“这个是我买来送你的。”你说。
地摊上两百戒尼一束的玫瑰,让你男友乐呵了大半个晚上。
你们约好了下周五去他家里和他家人一起吃饭,告别前你询问了他家里人的喜好,你的男友只反复说你人来了就好。
你回到自己租的一户建,从电视机柜下边摸出一盒烟,这座城市很难买到薄荷爆珠,这两年你改抽一种类似糖果气味的爆珠了。
你岔开腿歪倒在沙发上开始抽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又用鼻子吸进去,水果糖一般香甜的气味绕了你的鼻腔一周,再缓缓吐出去,你闭着眼吞云吐雾,再睁开眼时隔着一层缥缈的烟,你看到奇犽双手插兜直直站在你面前。
房子里没有开灯,你指尖的星火点亮他的双眼,你吓了一跳,烟灰没有恰时的抖落在相对应的地方,而是落在你的裙子上,你手忙脚乱地拍落烟灰,又就着夜色细细检查被烟灰落下的那一角有没有被烧穿一个洞。
还好没有。
你明显松了口气,这条裙子你穿的次数不多,要是就这样报废了就太可惜了。
你才把注意力放在不请自来的客人身上。
一头蓬松的银发,在朦胧夜色的迭加下奇犽的眉眼间落下轻薄的暗影,眼角锐气十足的上挑,正居高临下地瞅着你:“好久不见啊。”
他的音色好像比你印象里低了一点,你皱着眉把大大开叉的两条腿并拢起来:“你怎么跟个变态一样跟踪到我家。”
奇犽嗤笑了一声:“谁跑到十三岁小孩的家人面前说和他睡过谁是变态。”
你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很诚恳地仰着头看着他:“对不起,我胡说的,请你原谅我吧。”
他好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怂,张了张嘴,没说话。
你看到他这副样子又接着说:“真的对不起啊,我那时候情绪不太稳定,老乱说话,你女朋友没生气吧?”
奇犽疑惑地看着你:“我女朋友?”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努了努嘴:“那不是我女朋友。”
他在你旁边坐下,沙发明显下陷,你挪了挪屁股给他腾位置,又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一吐一吸之间,一根烟很快又被吸完了,你把烟摁灭了,看着手上短短一截烟屁股发呆。
“为什么不在你男友面前抽?”
你侧过头看向发问的奇犽,一片黑暗里你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不抽烟,也不喜欢抽烟的女生。”
奇犽用猫眼睨了你一眼:“那你们还准备结婚,以后你不得把烟戒了。”
你点燃今晚的第三根烟:“戒就戒了吧,考虑到生小孩早晚要戒烟。”
十几岁的少年讽刺的轻哼:“也对啊,你也到了这把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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