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听后又踢了他一脚道:“这么机密的事,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叔叔会让你在旁边去听?你当孟大先生像你一样蠢么?”
富标吃了他一脚,赶紧纠正道:“是孟大先生派来的人和我叔叔密谈,我躲在窗户下偷听到的。”
方进石道:“孟大先生派了谁来,你可认识?”
富标道:“这人我之前从未见过,并不认识,而且他很快就走了,再也没有见过。”
方进石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赞许道:“乖孩儿终于放聪明了一回,这一次就不打你了。”
他站来向排帮做口供的那个人道:“有劳兄弟把他后面这些话也记下来,让他签个花押。”
记录做口供的人却迟疑来,回头看了看李九婆,李九婆马上走过来,揽了方进石的肩膀道:“小公子,我们到那边说话。”
方进石和他一走到离开众人远一些的地方,李九婆放开他道:“小公子问口供的办法真有一套,此人狡猾,若不是小公子亲自来问,只怕给这小子蒙混过去了。”
方进石道:“在下以前曾经在开封府衙门里呆过几天,这些都是跟衙门里的官差捕快们学来的。”
李九婆道:“小公子真是博学,公门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方进石道:“李兄过奖了。”
李九婆道:“只是……只是后面关于孟大先生的一些话,只怕由我们排帮的弟兄录这个口供好像不太合适,毕竟这是你们四海商号内部的事,我李九婆一个外人,实在不应该插手间,不如这样,兄弟我带着人先撤,兄弟你一个人辛苦一些,把这厮的供状写了,我带着兄弟们在这周围给你把风,你看如何?”
方进石看看李九婆道:“李掌舵做事好稳当,先前事关排帮兄弟的利益时不走,这眼见要得罪孟大先生了,就不和兄弟我坐一条船上了,就不顾义气一脚把兄弟我踢到水里,自已要划船跑掉了,如果李兄真是这般没义气,你我不做兄弟也罢,你也不用说什么把风的话,直接把兄弟我给绑了交给孟大先生去,孟大先生自然会和李掌舵把酒言欢,把那些船还回来,李掌舵又在蔡孟面前立一大功,排帮兄弟在江湖上的名声那肯定也会更响亮。”
他这么当面指责奚落李九婆不讲义气见利忘义,李九婆就算是久经江湖,也给骚的无地自容面红耳赤,李九婆忙得道:“小公子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李某并非不想和兄弟坐一条船上,只是……只是小公子和孟大先生背后的那树太大太深,排帮虽然在这两淮湖河之上有些名头,其实都不过是一些走江湖出大力流大汗的下等苦力,你们两位如果想不让排帮活,跟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们排帮实在是得罪不两位,还请小公子海涵,明白在下的苦衷。”
方进石道:“李兄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今天必须要得罪一位,要么跟孟大先生合作,要么坐上我这条船,此时想置身事外,只怕已经迟了,李兄要考虑清楚做个决断,孟大先生能给你排帮的,我一样能给,而且我保证只多不少,孟大先生背后靠的,是蔡家,我后面是曾经的郓王府,蔡家有可能倒了,但是我背后的……这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李兄能够看的清楚的。”
他这一番话说完,李九婆额头见汗,许久以后才说:“我们那些大船不要了,小公子的损失我就是拆了排帮,也一定全部赔偿给你,小公子还请高抬贵手,放我兄弟一条生路,排帮上下兄弟永感大德。”说完弯腰一拱到底。
方进石没想到这李九婆怕成这样,宁可赔钱也不愿得罪蔡孟,足见他对蔡家的畏惧,这李九婆一旦退走,那么多日的辛苦费心费力,就要付之东流,方进石思索一下,把牙一咬,决心赌上一赌,他扶李九婆道:“李兄不必如此,其实你还有一条更好的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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